对方五六个人吃得肚大腰圆,堵他们这样的小弱鸡简直能堵十个。
而且目标非常明确:给钱。
余景思考片刻,把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
他刚从爸妈手里拿了这星期的零花钱,还没找开,是张百元大钞。
几个小劫匪瞪大了眼。
这些钱不是小数目,连珩不安地攥着余景的衣袖。
果然,没人敢收。
余景意料之内,本以为对方会放过自己。
然而,他们竟然扣下了余景,让连珩出去换成零钱,再一一分给他们。
有点欺人太甚了。
余景把手机塞给连珩,悄悄告诉他在买东西的时候报警,只要警察叔叔来了就没关系了。
可连珩有些被吓懵了,握着手机哆哆嗦嗦半天没有动静。
正僵持着,有个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带着笑意。
“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你们老大是谁?出来跟我会会。”
正处于变声期的年龄,嗓音已经变得低沉。
余景仰头去看,两米高的墙头上蹲着一个短发少年。
就像无数武侠小说里英雄救美的男主角,祁炎单手撑了下墙体边缘,一跃而下。
余景吓了一跳。
那时候的祁炎爹不疼娘不爱,是个实打实的野小子。
身为这一片区的老大,在耀武扬威的同时,偶尔也会善心大发,帮扶一下弱小。
比如,眼前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弱的小矮子。
而他这张脸也十分有用,几个小劫匪看见来人是祁炎之后,互相看了看彼此,二话不说就灰溜溜地跑了。
余景一时间被这人“出一言以退万军”的气势给震惊到了,还没来得及出声感谢,就见祁炎伸出两个手指,夹走了他手里的百元大钞。
十五岁的余景还没反应过来这样的行为也等同于勒索,他只知道祁炎长得有点好看,特别是笑起来时,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叫什么名字?”祁炎眉眼弯弯,“以后哥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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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一夜未眠,隔天头疼欲裂。
呼吸比以往灼热,大概是发了烧。
他按着床铺慢慢起身,天旋地转间一头栽在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大概是额头撞在柜角的声音。
意识存留的最后几秒,余景只能感受到撞击感,没有疼痛。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恢复意识,他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明晃晃的日光被薄纱窗帘拦了一道,还是有些照眼。
余景眯着眼睛,感觉过去了很久。
祁炎起身,把最里层的遮光窗帘拉上,病房瞬间暗了许多。
他回到床边,重新坐下,轻轻握住余景扎着吊针的左手:“饿了吗?我早上给你煮了馄饨,现在还热着。”
这样温柔的祁炎让余景有点恍惚。
只是他有些饿了,也实在没精力继续纠结其他,就这么默认着让祁炎喂下去半碗馄饨,吃着吃着就开始眼皮打架。
祁炎搁下碗筷,起身给余景放平枕头。
余景费力地撑着眼皮,看祁炎俯身忙碌。
两人目光相接,祁炎动作稍停,在他的眉间落下一吻。
“什么事情等你醒了再说,我今天在这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或许是听见这么一句话,余景稍稍安心了一些。
他很快入睡,做了个漫长而又美好的梦。
漫长是岁月漫长,美好是真心美好。
少年人的赤诚热爱他全然看在眼里,明白来之不易,也懂得好好珍惜。
和祁炎走过的这十几年,即便艰难险阻,诸多非议,可余景从未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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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了中午,再醒时刚好饭点。
睁眼看向床边,祁炎还在。
“你发烧了,头还疼吗?”
祁炎的手有些凉,指尖扫过余景滚烫的脸颊,很是舒服。
余景闭了闭眼,并不反感这样的碰触。
但累得很,不想搭理对方。
他不明白祁炎这么明显的态度转变是什么原因,这样示好又是什么意图,接下来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烦心事正等着给他新一轮打击,所以现在十分殷勤的过来铺垫。
只是祁炎什么都没说,于是余景又想,曾经与他亲密无间的爱人,接吻和拥抱都坦率自然,可为什么现在却要这样揣测猜忌?
而答案显而易见,也是令余景最无力也是最痛苦的地方——他的爱情出了问题,可他却找不到原因,甚至无法干涉。
“宝贝,”祁炎握住他的搁在床边的手,躬身将掌心贴在自己脸上,“我想和你坦白一些事情。”
余景等这一句话很久了。
一直等着,也一直怕着。
他怕知道一些难以接受的事情,怕无法面对以后的生活。
起初有些抗拒,可事情却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甚至有那么一丝虚惊一场的错愕。
祁炎昨晚的确和秘书小李去了酒店,连珩看见的也的确就是他们。
但他们并没有开房,只是一起去见了个比较难缠的甲方。
大老板玩得花,也没顾忌,累了不想动,就躺床上跟人签合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虽然听着离谱,但不是没可能。
祁炎所在的圈子鱼龙混杂,什么样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