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嗡嗡作响,听不清人们具体说的什么,白兰地信息素狂乱释出,他听见有个男的说,“那曹家的继承人自己不也玩网红嘛,啧啧,一路货色。”
夏归楚的拳头再次握紧,他朝人群中望了一眼,看清了对方是个满脸痘疤的男的,大约是个alpha,脚步一动就要过去,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
夏归楚以为又是哪个路人挡道,正要发作,鼻子率先闻到安定的白檀香,绷紧的神经蓦然一松,几乎有些脱力地靠在身后香喷喷的那人身上。
“曹南宗。”夏归楚轻声念他的名字,像吟诵咒语般虔诚。
曹南宗略一颔首,趁众人被夏维森吸引了注意,悄无声息地牵引着夏归楚摆脱人群,推开工作室的门。
门刚阖紧,夏归楚就被曹南宗压在门板上,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口,夏归楚按住曹南宗的手,没所谓地说:“又不是小时候,和夏维森打架我哪还会受伤啊。”
曹南宗的指尖划过他脸颊的创口贴,他柔声问:“那这是?”
“一点小擦伤而已。”
夏归楚挥开曹南宗的手,那个伤口快好了,本来就有点痒,被他碰过后更痒了。
逼迫自己移开视线,夏归楚垂眸看自己脚尖,和曹南宗的脚尖相对,挨得很近,像在接吻。他轻描淡写地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冷静一下吗?”
曹南宗抿了一下唇,咚的一声,把头埋进夏归楚胸膛,长叹一口气:“吓死我了,宝宝。”
夏归楚的心陡然一空:“……你叫我什么?”
“宝宝。”曹南宗面不改色,无比认真。
“咳,”夏归楚说,“再多叫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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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南宗:亲测,姑姑说的招术很管用。
第35章 没有不想
外头夏维森发现儿子不见,又叫骂了几句,用虚假的哭腔跟路人絮叨,他这儿子嫌贫爱富,一朝脱身戈兰的穷乡僻壤,迷失于曼城灯红酒绿中,堂堂alpha,竟把自己送进曹家吃软饭,父母好言相劝,倒被他赶出门去,断绝关系。
有门阻隔,夏归楚听不太清他爸有没有新说辞,更何况他耳朵还被曹南宗的双掌堵着,多重过滤之下,夏维森的声音变成了苍蝇似的嗡嗡,不足挂齿。
但凭他丰富的经验,蒙也蒙得出那人狗嘴里会吐出什么屁话。
父母离婚后,左梅英一头扎进自己的事业,民宿开出几家分店,持明教内也步步高升,她是个脑子活络的,店里摆上开光神像,女神相关周边热卖,为持明传教,又为民宿创收,赚得盆满钵满。
夏维森则带着他那个alpha情人离开戈兰,说是要摆脱妻儿负累,和真爱远走高飞,逍遥快活。
只是没快活多久,夏维森生意破产,被高利贷追得东躲西藏,他想卖了情人替他还债,不料对方早防着他这手,踹了他另寻高枝。
债主把他打个半死,打累了歇口气,在那商量这把老骨头能卖几个钱时,电视里传出夏归楚和曹南宗即将举办婚礼的消息,夏维森在血泊中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可以投靠。
婚礼前夜,夏归楚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抬头亲热地叫他好儿子,话锋一转命他准备五百万,分别打入不同账号,如若不然,翌日婚礼好自为之,末尾还祝福宝贝儿子嫁入豪门,百年好合云云。
那时夏归楚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可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是生活这一大盆狗血的主角,他不怕狗血溅自己一身脏,可曹南宗不该看见这些。
曹暮让曹南宗入世做这个破副总,已经十分折损曹南宗,夏归楚不想做他们惯做的事,再在那人身上加一副枷锁,劳心劳力,他要自己摆平这些。
可现在曹南宗却让夏归楚靠坐在他怀里,捂住他耳朵,不让他听夏维森那些污言秽语。
这间工作室朝向一般,早上往往采光不足,他俩进来后谁也不急着开灯,就这么静静抱坐在昏暗的门后,静静听外面人群散了,曹南宗才松了口气,撤下手说:“总算走了。”
“躲他做什么,”夏归楚曲着腿,撇撇嘴,耳垂被曹南宗捂热,他的手拿走反倒空落落的,“我还能治不了他?”
曹南宗揉揉他发顶,是烂熟于心的下意识小动作,微笑道:“不是怀疑你能力,但有些话,能不听就不听吧。”
夏归楚默然片刻,嗤的一声笑:“网上骂你的话,没比他骂的好多少,凭什么你听得,我就听不得?”
曹南宗被他问得噎住,失笑道:“你啊,这也要争吗?我是担心那人激惹你的老毛病。”
过呼吸的毛病,最初的确始于夏归楚的父母,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除了上回拍摄发作过一次,夏归楚这些年状态都很稳定,他挥了挥手说:“又不是什么大病,再说我都多大了,不至于他来捣乱我就过呼吸,当然,我是alpha,天性就是要争,不像你那么牛,本能都能驯服得服服帖帖。”
被夏维森那个狗皮膏药缠着是不爽,那么多人围着他指点,也不好受,可这些和曹南宗一比,又算得了什么?他是永远赶不上曹南宗的境界的,劝也劝不动,又实在不甘心,为今之计,似乎只剩一条路。
他扭头去看曹南宗,请教道:“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真把自己修成刀枪不入的金仙了?这种时候还继续更新喃喃新图,神主都该给你发个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