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晏名盯着荷官的动作,轻轻推开了她身后的门。
入目是散落一地的被单和被狂野扔在地上的衣服,晏名尴尬地又往后退了一步,通红着耳朵转过身:“咳,好像是不太适合看。”
“喂……”黑龙没注意到地上的衣服,也根本没感受到任何旖旎和暧昧,只觉得恐怖。
她拽紧了晏名的衣袖,哆哆嗦嗦地说:“床上。”
晏名赶紧伸手捂她的眼睛:“别看那些!”
“哪些啊!”黑龙欲哭无泪,“你看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啊!”
“怎么可能……”晏名挠了挠头,“可能是累了?”
“噗嗤。”荷官没忍住笑了出来,她笑得有些不正常,靠在墙边微微颤抖,“是死了。”
晏名:“……”
他转身,踏入房间,直接往床上看去。
床上的男人胸口还插着一把餐刀,□□着上半身,怒目圆睁,仿佛还很不甘心。
晏名朝门口看去,荷官冲他笑了笑:“嗯,我干的。”
黑龙本来想问“为什么”,但看到这个现场,总觉得似乎也不用问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觉得有些犯恶心,低声问:“所以,你们被明码标价,也是副本被迫的吗?”
去过隔壁副本的后遗症,就是没办法把npc单纯只当npc对待。
荷官沉默了片刻,她伸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慢慢靠着墙坐下去,抛起平日里优雅的姿态,她目光有些空洞:“我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工作,我本来就是做这个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我的记忆有些错乱……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做这个的。”
她控制不住露出嫌恶的表情,“那家伙实在太恶心了,我实在没忍住,就送他上西天了。”
“也没办法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接这样的活……新人把事情搞砸是很正常的吧?”
她冲两人笑了一下。
黑龙忍不住问:“那你把他杀了,你会怎么样?”
“可能需要重新调整一下。”荷官撑住了脑袋,“我出了点问题,所以我联络了我的上司。”
“之后应该就好了。”
她耸了耸肩,“本来这里应该是一条维修专用通道,为了防止客人看见失控的侍从特意制造的,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居然把你们放进来了。”
“趁我的上司还没来,你们要不要先走?不然你们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可能会遇到一点麻烦。”
“哦对了。”她笑起来,像告诫小朋友,“出去以后记得也不要到处宣扬‘荷官杀了客人’这种话哦,会引起恐慌的。”
晏名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好奇地打量荷官,问她:“你的记忆发生了错乱,到底是怎么样的错乱?”
“确定不走吗?他应该快来了。”荷官有些烦躁地看了眼通道,“唔,非要说的话,就是觉得自己脑袋里出现了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
“啊,这种感觉有点糟糕,就好像有人在你根本不知道的时候,拿着你的身体过了一段你根本不知道的人生。”
“或者说,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正逐渐苏醒……”
她又抓住了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怎么描述,我现在觉得我快要精神分裂了。”
“该死,海棠先生怎么还不来?”
“啪嗒”一声,通道那边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他长得相当漂亮,还正处于没长开的年纪,漂亮精致得像个人偶,有种雌雄莫辨的美丽。
一头柔顺黑发被压在一顶圆黑帽子下,露出他耳朵上的艳色海棠花。
——那花不是别在他鬓边,是长在了他的耳廓上。
晏名思索片刻:“他好像还没到可以称之为‘先生’的年纪。”
“那不然你打算叫我什么?”海棠先生往前一步,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傲慢,“视你的回答,我会考虑要不要杀了你。”
他歪了歪头,“小曼,我不是说了,如果遇到麻烦就开启员工通道,这两个客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小曼按住了脑袋,“他们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这条通道里。”
“海棠先生,我的脑袋好痛,我感觉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人……救救我……”
“哈。”海棠先生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嘲弄的表情,“又来了,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坏掉了。”
“什么?”荷官小曼茫然地抬起头,“第三次?”
“没有啊,我记得我是……”
“只是你忘记了。”海棠先生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恶劣地笑了笑,“每次修理完你都需要重新清理一下记忆,所以你总会把自己当做新人。”
“你也太容易坏了,我都快厌烦了。”
他兴致缺缺地抬了抬手,荷官小曼忽然眼神失去了焦距,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海棠先生跨过倒在地上的她,往屋内看了一眼,忍不住“啧”了一声:“啊——”
他摸了摸耳朵上的花,“居然把客人给杀掉了,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你干了什么?”黑龙紧张地扶起小曼,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还活着。”
“干什么?”海棠先生表情古怪,“当然是修理坏掉的荷官了,我总不能放任这种会杀害客人的危险家伙继续接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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