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一听这话便明白了贾母的意思,当下一笑道:“既是如此,侄儿便放心了,明日早朝时侄儿只是要当着万岁爷的面好生的问一问林锦玉为何不敬姑母。”
“如此便是麻烦你们兄弟二人。”贾母轻声说道。
史鼐一笑,只道不敢,言曰是分内之事。
贾政听着却是皱起了眉头,他自认看人极准,觉得锦玉并不像她们言说的那般,只是他一贯孝顺,自是不会出言忤逆贾母。
“母亲,锦玉当真如此不把您放在眼中?儿子倒是要好生的问一问妹婿是如何教导的锦玉。”贾赦轻抚着胡子,瞪着眼珠子高声喝道。
贾母听了却是冷冷一笑:“你林妹婿哪里还会把我放在眼中,今日锦玉便撂下了狠话,说林家如何教子与贾家无关。”
“锦玉当真如此说?”贾政不可置信的看向贾母,想林妹婿那般温文雅致的知礼之人怎得教出了锦玉这般狂妄的小子。
贾母冷哼一声:“难不成我还会欺你?”
“姑母勿恼,待明日我与兄长好生的问一问林如海是如何教儿的,竟让林锦玉说出这般无理之话,定然要他们前来荣国府与您赔礼道歉。”史鼎沉声说道,心中也是打着自己的算盘,他与兄长皆是忠顺王于忠顺王,如今甄家已经被皇上率先开了刀,难保在一个不会是他们史家,如今倒不如参了林如海,断了皇上一臂,也向忠顺王表明忠心。
“赔不赔罪的都是其次,我只是想让锦玉吃一堑长一智,免得日后犯了大错悔不当初。”贾母轻声说道,心里却是叹,但凡林锦玉软和一些她也不会走这一条路,荣国府朝中无人,若不是有着史家二位亲戚,怕是连个告御状的人都寻不着,这一次给林锦玉张点记性,也让明白一下京城的水有多深,可不是凭着皇上喜爱便可不把世家放在眼中的。
荣国府这厢算计着林锦玉,可谓歹毒不已,若是那扇套真是林锦玉私藏的女子之物,不仅是毁了名声,更是毁了一半的前途,林锦玉不比武将,他乃文人,文人最看重的便是清誉,更何况他出自翰林,不说旁的,便是翰林院的一帮大臣便能用吐沫淹死他,到时候便是皇上想护着也要顾及一下群臣的想法,更何况眼红林锦玉的人比比皆是,三元及第的美名加上如今的平步青云,莫说是那些苦苦熬着出不了头的臣子,便是朝中的重臣也是多有眼红,只是寻不得一个好机会给他下绊子罢了,如今贾府倒是提供了一个好的机会。
只可惜,贾府打的算盘却不一定会如意,林锦玉既敢与之撕破脸皮便是无所顾忌,只是他到底是贾母的晚辈,就算恨不得与贾母断了关系,这关系也不能是由他主动,如今,贾母用扇套相要挟便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断得干干净净的机会。
从荣国府出来,林锦玉便直奔烨王府,烨王府的人多次见过林锦玉,更是知晓自家王爷对他的礼遇,也不用通传,径直的便放了行。
君瑟那头知晓林锦玉来了忙迎了出来,瞧见林锦玉沉着一张脸先是一愣,忙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一边问着,一边把林锦玉迎进了书房,又吩咐下人去端来茶点。
被君瑟按到座位上,林锦玉劈头盖脸便问道:“你给我拿来的扇套怎么是绣得并蒂莲?”
“啊?”君瑟疑惑的看向林锦玉,他哪里知道扇套绣的是什么,不过是托了皇后让她吩咐人做出的罢了。
林锦玉一瞧君瑟这幅模样就明白了,压根他拿到手里就不曾瞧过,不过好在绣的是并蒂莲他还能言说,若是绣的戏水鸳鸯一类的他还真是无法说出扇套的由来了。
“怎么会绣的并蒂莲呢!”君瑟也是不解,回想着当日他只说想让绣娘帮着绣一个女子用的扇套啊!转念想起皇后笑的意味深长,君瑟明白过来了,感情皇后是以为自己要送姑娘用的。
“看来皇后误会了,以为是我要送人的。”君瑟轻叹一声,又瞧着林锦玉的脸色极难看,忙问道:“可是林姑娘不喜欢?”
“扇套压根就没有到我妹妹的手中,昨个让我落在了酒楼,被贾琏捡了去。”林锦玉冷笑一声。
君瑟蹙起了眉头,问道:“被他捡到又如何。”
“如何?被贾府以为抓到了我的把柄,当成了私物用来要挟,听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打了我妹妹的主意,也不瞧瞧他贾宝玉是什么东西,也配。”林锦玉当真是恼极了,他瞧在母亲的面子上对荣国府多加容忍,如今竟是得寸进尺,尤其是王夫人,竟敢出言讥讽黛玉,今日之辱他若是不报便枉为人。
“这贾府当真敢要挟你?”君瑟实在是想不到贾府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如今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便能看明白父皇对林如海的器重与对锦玉的喜爱。
“有何不敢,我瞧着贾府二太太的意思大有要告我一状的架势,只怕如今已在召集人商量着如此参我一本了。”林锦玉冷冷一笑,他定然要贾府明白明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算计的。
君瑟冷笑一声,撇了撇嘴角:“他贾府有什么人能在朝堂上说上话,参你什么?行为不端不成?不过是一个扇套罢了,难不成还是什么罪名了?”
“你且不知,之前贾府有意把他们府上的三姑娘嫁与我做平妻,后来让父亲拒了,只因皇上言明过我的婚事是由他做主,如今贾府以为那扇套是我私藏的女子之物,想要给我定一个欺君之罪呢!”林锦玉凤眸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