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玉先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纹横是在说自己,这才想起如今自己已有表字,旁人称呼自是要称纹横二字。
  “师兄玩笑了,您与萧都统皆是我的师兄,哪里会有更得心意之说。”林锦玉轻摇着头,嘴角伴着浅浅的笑意。
  “罢了,罢了,隐离却是比我更为适合的人选,我原是怕你赞冠之人不好选择,这才自荐,若是知隐离愿意揽这差事,我倒是不用这般费心了。”君瑟轻笑一声,心中却是明白林家为何会选隐离却弃自己。
  “今日你且在我府里留膳可好,与你多日未见,为兄很是想念于你。”君瑟虽说询问,却已命人下去准备膳食。
  林锦玉自是不会在推拒君瑟意思,虽说有着师兄之名,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给自己几分脸面自己也不能让他没脸不是。
  “如此便叨扰师兄了。”
  君瑟微微一笑,他自是巴不得锦玉可以日日叨扰自己,只是这心意却是不能为锦玉所知,他如今年龄尚幼,若是吓坏了他却是得不偿失。
  “你且与我客气什么,若是在这里,我便要生气了,往日里咱们师兄师弟的称呼在亲近不过,难不成如今你要入仕便要与我拉开关系不成?”君瑟微蹙着眉,嘴角却是略微带笑意,一双桃花眼中光辉流转,煞是动人。
  林锦玉自是从善如流,弯唇一笑:“那锦玉今日遍放肆一回了。”
  烨王府的膳食上的极快,想来是事先就预备好的,随着精致的膳食而上的还有一壶桃花酒。
  “知林大人素日不允你吃酒,这桃花酒却是无妨,吃不醉人,应应景罢了。”君瑟笑道,挥手让伺候的仆人下去,自己亲自端起酒壶为林锦玉斟酒。
  林锦玉倒也没有客气,他甚知他若是在与君瑟讲起规矩,这向来不按理出牌的王爷指不定要作出什么事来。
  端起酒盅,林锦玉轻嗅,鼻间围绕的满是清香之气,不由笑赞:“这酒与往日我所饮过的香味却是不同。”说罢,林锦玉浅浅的饮了一口,红艳的唇衔住酒杯,玉白与艳色相互辉映,倒是一副极艳的□美图。
  君瑟见林锦玉喜欢,倒是笑了起来,这酒本就是他为锦玉所备下的,如今见他喜欢如何能不欢喜,自己的一片心倒是没有白费。
  “这酒酿制的方法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这桃花是三月三日所采集,还需是那枝头上还未曾盛放的花蕾,用的水还需是早春的露水罢了。”
  “我原以为师兄你只喜欢那烈酒,却不想也喜欢这种清雅的口味。”林锦玉倒是有些惊讶,往日里他见君瑟饮酒也只是喜那醇厚的美酒,像这等清香、醇甜,入口绵柔的素来都是不喜的。
  “倒也不是不喜,只是我素知自己不是那温雅之人,这酒与我却是不相配,今日纹横你来,自是要用这清雅之酒来相配了。”君瑟朗声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林锦玉,在他心里,唯有林锦玉配的君子如玉四字。
  林锦玉薄唇微微一扬,错开了目光,因多饮了几杯酒,人不免放松下来,用一用慵懒的姿态靠在了紫檀木莲花纹木椅上,透白的面透着浅浅的一层粉,嘴角眉梢都含着浅浅的笑。
  君瑟心里一动,只觉得那艳的能滴出血来的薄唇分外的诱人,流光溢彩眸子透着的神采让人不敢直视,那种摄人心魄的美用一种强势的姿态扎进了自己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且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第 30 章
  眨眼间,林锦玉行冠礼之日便到了,因林如海深受圣眷,林锦玉又得宣辰帝钦赐表字,故而冠礼之日来往的宾客皆是公侯之家或朝中权贵,因为林锦玉授冠的又是当代大儒周正乾老先生,如此便是一些清流也不免前来祝贺一二,而烨王爷的到来,更是让林锦玉又风光了一把。
  按宗族制度,族中男儿冠礼当在家庙举行,然林锦玉老家在苏州,又因时间紧迫,故尔择在林府的正厅举行。
  待宾客尽皆入席后,鼓瑟齐鸣,林锦玉穿着缁色素衣款款自东房而行,走到场地中央,右手握拳,左手手掌将右拳包覆,两臂微微下垂向宾客行礼,然后再走到冠者席,朝西跪坐,林锦玉举手投足间皆肃穆端雅,俨然玉人般光明皎洁,而坐在正宾席上的君瑟却是看得心潮起伏,两眼闪闪发光。
  隐离手持木梳为其梳头,动作细致而妥贴,完毕后便等候周先生为其加冠,
  周先生净手后领着托盘的有司,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吟罢,周先生为林锦玉加幅巾,次后,隐离上前扶正,一切妥当后林锦玉方起身向周先生和隐离行大礼,而后退还东房,从新换上衣服与鞋履,再到林如海的面前叩拜,以答谢父亲的养育之恩。
  自此,冠礼并未结束,周先生从有司的手中接过醴酒,走至林锦玉身前,正容道:“甘醴惟厚,嘉荐令郎,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林锦玉双手接过醴酒,呈跪姿把酒半撒于地,祭过祖宗天地,再抿上一口,而后便是正宾为受冠者取字,因林锦玉表字已为宣辰帝所赐,故而免了这项,直接让林锦玉跪于林如海的面前,聆听教诲,待林如海训斥完毕,林锦玉则毕恭毕敬的答道:“儿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说罢,林锦玉立于正厅中央向所有观礼者行礼以示感谢,至此,复杂而繁琐的冠礼方才告结束,众宾客又被邀至厅内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