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不上不下,年岁与三妹相差不过数月,一腔爱意全给了后者,她什么都没落着。
夏安和咬着唇,捏着杯子的手紧了松、松了紧,而后五指张开……
「啪」,酒杯被掷于地,酒水洒落、瓷片飞溅,所有人皆是一怔,包括夏安欣。
她看看掌心依然安稳的酒杯,懵然转头,夏沁颜斜斜坐着,大红衣袍散在身侧,衬得她越发明艳无双。
她笑语嫣然,似抱歉、似戏谑,“二姐,你是想这么做吗?”
夏安欣瞳孔蓦地瞪大,一股无言的恐怖袭上心头,让她不受控制的颤抖,她倏地站起,可是已经来不及。
几乎是在夏沁颜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夏玺身后一人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寒光乍现,霎时引起一片惊呼。
“有刺客!”“护驾!”“陛下!”
所有侍卫都朝皇上冲去,却不想那人扑到一半硬生生转了个方向,锐利的刀锋直直扎向离夏玺最近的左下方。
那是——
“太女殿下!”
这一刻,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夏安絮唇角刚刚忍不住翘起,就见身处风暴中心、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人轻轻瞥了她一眼。
那是怎样的一眼?
淡漠,空无,仿佛什么都没承载,又像是宇宙般浩瀚无垠,她在看她,又不在看她。
宛如神明注视着蝼蚁。
夏安絮表情一滞,扬起的唇角就那么僵在脸上,显得尤为怪异。
只是这么一刹那,刺客跃至夏沁颜身侧,刀锋与她不过咫尺,眼瞧着太女就要命断现场,不少人吓得花容失色,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今日恐怕不能全须全尾的从这个殿门出去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太女都没了,她们焉能有命?
电光火石间,夏沁颜轻轻一笑,身体灵活的往后一仰,避开刀刃的同时,扣住刺客的手腕狠狠一拧。一声短促的惨叫后,来人手臂呈不自然弧度弯曲,匕首随之往下落,夏沁颜接住、起身、挥刀,身影如浮叶般飘至后方。
鲜红的血液激射而出,喷到夏安欣和夏安絮的脸上、身上,洁净的衣衫顷刻间被染红,血水顺着衣角滴答滴答往下落,又引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两人愣愣的,血滴溅进了眼里,模糊了她们的视线,只能隐约看见一人捂着脖子砰然倒地。
咚,仿若天雷响彻在她们耳边,也让现场彻底静了下来。
所有人呆若木鸡,只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悠然而立,细白的手腕转着匕首,刀刃上残留的血迹是那么刺眼,刺得人喉咙发堵、发疼,好似命脉被扣住,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她轻巧的站着,红衣如火,白肤胜雪,黑发如墨,嘴角的笑意丝毫不变,却恍若阎罗在世,手里的匕首就是死神的镰刀,不知道下一个收割的是谁。
夏安和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又是惊又是骇。
妈呀,她这个三妹什么时候这么恐怖了!
“你……”她张张嘴,刚要说话,谁料变故再起。
“二皇女大逆不道、犯上作乱,意图谋害皇上、杀害太女,罪不可赦,当就地诛杀!”
一群人忽然从殿外冲进来,个个身穿禁卫服饰、手持腰刀,为首女子黑壮健硕,赫然是前禁卫军统领卞梁。
她一身凛然、忠心耿耿,却在看清大殿中的情景时愣在了原地。
她口中被「杀害」的太女好生生站着,双颊白里透红,瞧着气色极好,反观二皇女和四皇女皆是浑身是血,似乎受了重伤。
这是……
“卞将军,好久不见了。”夏沁颜指尖一翻,刀尖正对着她,眼睛微眯,仿佛在瞄准。
卞梁本能的拉过身旁侍卫挡在身前,太女四箭齐发射杀猛虎的事她可还没忘。那般的准头即便是她也不敢正面对上。
“呵。”夏沁颜低笑,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却叫卞梁当即面红耳赤,既羞且恼。
想她堂堂大将军竟被一个小女娃吓到,还是在众多官员和陛下面前,可谓颜面尽失。
卞梁握紧刀,面色红一阵青一阵。
夏玺终于从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看着她以及她身后的众多侍卫,神情冷凝,“卞梁,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已经不是统领,还带着禁卫军闯进来,野心昭然若揭。
“卞梁,你想造反吗!”就有大臣指着她怒骂,“不忠不义的无耻之徒,枉费陛下曾经那么器重你!”
“器重?”卞梁冷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没有按照计划中的进行。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器重就是随意撸了我的职位,让一个靠着男人走后门的小人代替我?”
她看向夏沁颜,不知为何不敢与她对视,又转而怒瞪她身侧的洛溯。
“太女肆意妄为,任由男宠扰乱朝堂,我这是在替陛下清君侧!”
“然后呢?”
众人惊骇中,夏沁颜又重新坐下,洛溯低眉垂眼,将酒杯递予她,姣好的面容上不见一丝紧张和害怕。
“卞将军不满孤,想奉谁上位?”夏沁颜端着酒杯,先是点了点夏安和,她猛地摇头,双手都快摆出残影,和她无关啊!
夏沁颜笑意扩大,绕过她点向满脸血污的夏安欣,“二姐,听见她刚才说的话了吗,你罪可当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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