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京中就有消息,刚刚云游归来的明心法师受佛祖感召再次出游,这次归期不定,很可能十年八年都回不来。
香客、信众们扼腕叹息,却不知隔天太女府上便来了位一袭素袍、头戴斗笠,将面容遮了个严严实实的新郎君。
没人见到他的模样,但从他修长的身形和卓越的风姿来看,定然容颜不俗。而后太女将他安排在了离她所住殿宇最近的院落,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
人人都道太女又有了新宠,瞧那架势不比对待洛公子差,甚至隐隐有越过之势。
不少人都在暗戳戳的等着新旧宠
君的交锋,想瞧一瞧是这位神秘的新人厉害,还是受宠数月而不衰的旧人强。
可惜,令好事者们失望了,太女府中一切正常,根本无事发生。
不仅两个宠君没有闹起来,连之前高傲跋扈的殷侍君也安静得仿佛不存在,让一众看客连连感叹“太女御夫有术”。
“你悠着点。”夏玺看着女儿身后各有千秋的二个少年郎,目光在明心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她却是一清二楚。
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找个东西,竟然还将人家寺里的人给偷了回来。
这要是传出去,光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了她!
“你也真不怕佛祖怪罪。”
人都对鬼神之说抱有敬畏,哪怕只是想一想,都是对佛祖的亵渎,何况是真的引诱僧人还俗。
而且还不是普通僧人。
夏玺忍不住扶额,她这个女儿聪明是聪明,可也是真荒唐。
问题是她还得跟在这个荒唐的女儿身后帮她收拾烂摊子。
“你就胡闹吧!”她狠狠一点夏沁颜的额头,“京中见过他的人不少,可要捂紧些,影响了你的名声不要紧,要是牵连皇室,看朕怎么收拾你!”
“是我心不诚,与太女无关。”
明心戴着冠帽,遮住了已经有点点黑发冒出的头顶,褪去素淡的袈裟,换上月华色的对襟长袍,优雅华丽,衬得那张白净如玉的脸庞越发出尘脱俗。
连夏玺都想赞一声“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难怪女儿要费心把人勾了来。
她又瞥了眼昳丽美貌的洛溯和健壮冷峻的冥夜,不禁也升起了丝羡慕。
这个太女做得可真恣意。
“你上次说想办个选君宴,朕这些时日想了想,倒也可行。”
不知是不是见不得女儿这般悠闲,夏玺突然想给她添添堵,“日子就定在半月后吧,朕这就下令召集适龄男儿。”
啊?
夏沁颜眨眨眼,她那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夏玺却不管她怎么想,说完便起身走了,只留下难得有些懵的她和她旁边忽然低沉下来的二人。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大婚,但当这一天即将来临,他
们还是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恐慌。
会有另一人站在她身侧,比他们亲近,比他们名正言顺,作为她的正君,以后的皇夫,甚至她未来孩子的父亲……
“殿下……”洛溯下意识揪住她的衣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她不要娶正君吗?他好像没这个资格。
他黯然的垂下眼,人果然是贪心的,之前只想着能留在她身边,如今却忍不住想她身边只有他。
明心一颗一颗转着左手腕上的佛珠,即使已经还俗,但积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一时半刻还改变不了。
只有冥夜依然安静的站着,面具遮挡了他的大半张面容,只能看见微微抿起的嘴唇。
相比起他们,他更没有资格。
*
“这是陛下刚让人送来的名单。”冥夜将一沓文册放到书案上,低眉垂目,瞧不出多余思绪,“殿下看看是否需要增减?”
“就这样吧。”夏沁颜随手翻了翻,基本还是夏玺之前提到的那些人,她的视线落在某个被特意圈出来的名字上。
郑裕林。
“辅国将军府上的?”
“是。”冥夜声音平静,“正是殿下在慈济寺曾遇到的那个少年。”
“你倒是细心。”夏沁颜看了他一眼,忽然招手,“来。”
冥夜没有停顿,绕过书案半蹲在她面前,夏沁颜抚上他的脸颊,慢慢掀开面具,露出底下奇异鲜艳的红纹,霎时冷硬刚强的杀手变成了魅惑无双的妖精。
“还是不戴面具最好看。”她沿着纹路一点点抚摸着,直到眼角,而后碰了碰他浓密纤长如羽翼般的睫毛。
“都说睫毛长的人心软,硬的人倔强,你的又长又硬,果然既心软又倔强吗?”
冥夜眼睫颤了颤,不知是被碰到痒的还是其它。
“冥。”夏沁颜凑近他,“你在纠结什么?”
这双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面对她时竭力平静,仿佛只把自己当一个普通的下属。可是好几次她无意中回眸,却能瞥见他眸底浓重的渴望。
那种想靠近又不敢、只能苦苦压抑,生生将自己憋成“苦瓜”的模样看得她好气又好笑。
相比起洛溯想要什么
就去争取、偶尔还会给看不顺眼的人使绊子、上眼药,和明心不在乎外物、持身中正不同,他沉默寡言,从未提过要求,也从不说自己的想法,只按她的意志行事。
大多时候都像个影子般立在她身后,很容易便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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