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杜兴民和王芳都是最早到这个大队的知青。
王芳死脑筋不听劝,刚来第一天晚上在忆苦思甜大会上听说孙家孤儿寡母,日子过得极其艰苦,儿子老大不小却娶不上媳妇,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执意就要嫁给他,非要为“贫下中农解决实际问题”。
她是骂也骂了,劝也劝了,她就是不改主意,抱着一颗无私奉献的心,第二天便带着行李铺盖住进了孙家。
然后那床新铺盖就盖在了孙大壮身上,她盖的孙家又破又臭的旧被褥。
那时候她就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乡下人。
之后有两年,知青点只有她和杜兴民两人,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工下工,哪怕后来多了其他人,也没让他们疏远半分。
他温和、体贴,虽然力气不够大、体力不够好,有时候还需要她帮忙做农活,但他能哄她开心。
不仅从没向她发过脾气,还总是耐心的劝慰她。
她以为他们之间早有默契,她也一直在等着他的表示。
等到年纪越来越大,等到他逐渐对她冷淡,然后现在等来了他和别人勾勾搭搭的消息。
刘春咬紧下唇,只把唇瓣都咬出血了都没有松开。
第二日,夏沁颜正常起床、洗漱、吃早饭,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卫生室,就听隔壁传来一声惊叫,又厉又尖,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
随后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七嘴八舌的问话声。
“咋地咋地啦?发生什么事……啊!”
尖叫再起,这次更大更响也更多。
夏沁颜挑眉,难得起了丝好奇心,放下东西就往外走。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男知青那边。
还没等她走到,宋喻已经赶了过来,拉着她就要离开,“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还是快去卫生室吧,迟了洪叔该不高兴了。”
他的神色很奇怪,有些红,还有些难言的尴尬。
夏沁颜越发好奇,“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宋喻眼神闪躲,不想把这种事说出来污了她的耳。
可是他不说,夏沁颜还是知道了。
因为病患被人抬到了卫生室——以□□一片鲜红的状态。
“别看。”一只手挡在她眼前,并没有碰到,却遮住了她的视线。
封骁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杜兴民,耳边听着其他人议论纷纷的声音,眸光微闪。
昨晚刚听说知青院的事情,正想着怎么给这家伙教训呢,早起就听闻他被剪了命根子,还真是……
恶有恶报,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
“真断了?”夏沁颜低声问,惹得封骁无奈的瞅了她好几眼。
正常女生听到这种事不该害怕的吗,她怎么瞧着还兴致勃勃?
“是不是啊?”夏沁颜催促,她是真的想知道。
“……是吧。”封骁清了清嗓子,难得有些不自在。
反正……瞧着是不大能用了。
“哇。”夏沁颜小小的惊呼,谁干的,牛啊!
谁干的?
刘春走到病床边,声音犹如鬼魅,吓得刚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正又惊又怒又悲的杜兴民一个激灵。
“我怀孕了,你说如果我去公安局说你强、奸我会怎么样?”
杜兴民骇然,“你……”
“我剪你命根子,估计可能判三年,但是你强、奸,或许要判死刑。”刘春看着他,
缓缓露出抹诡异的笑。
“选哪条路,你自己决定。”
杜兴民背上冷汗一层接一层,既是疼的,也是怕的,谁都不想死,与做不成男人相比,自然还是性命更重要。
于是在公安听闻消息赶来调查时,他闭口不谈刘春,只说是自己不小心。
公安:?
自己不小心剪掉了自己的命根子?你在逗我??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问,杜兴民都只咬死了是自己弄的,没有其他凶手。
问其他人,不是三缄其口,就是尴尬的笑笑,并没有人为他打抱不平。
公安调查一圈,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不过心里多少有了数,只怕这人本身就行为不端,这是被人报复了还不敢说。
行吧,既然被害人都这么说了,那就这样。
他们原样来原样回,不过有个知青玩剪刀把自己的命根子都剪了的奇葩事还是随着他们的离开传了出去,一时引为奇谈。
杜兴民经此一遭,不仅再也做不成男人,还元气大伤。
唯一能让他欣慰的就是他因此得到了回城的机会,只是回了城之后,他一个废人又该何去何从却是无人得知了。
等吕怡听说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自从怀疑封骁很可能也是重生的,她神智就有些恍惚,眼前总会闪过无数画面。
一会是前世电视报道里他西装革履、被人簇拥的情景,一会是堂姐锦衣华服、荣归故里。
但是不管哪个,最后都会变成那天他淡淡盯着她的模样,还有他的那句话:“你不是清楚吗?”
“啊!”她猛地晃了晃脑袋,想将脑海里的片段全都晃开。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杨秀狠狠一点她的额头。
“从那天回来就不对劲,问你你也不说,我可告诉你,那个姓杜的不仅回了城,还断了命根子,以后不许再惦记他,让我知道我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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