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轻弹,树叶飞起,在空中悠悠荡荡打着旋,就像封骁此刻忽上忽下的
心。
“走了。”夏沁颜重新站直,转身,“天都快黑了,我可不想到时候下不了山。”
封骁定在原地,喉咙滚了滚,“……还有果子。”
“谁摇的,谁捡。”
“……”封骁失笑,只得蹲下迅速将果子捡起装进背篓里。
摇的时候有多轻松,这会就有多费劲,夏季草长莺飞,果子又小,掉下来的时候分布还不均匀,足足捡了十来分钟才算是捡完。
一转头便见夏沁颜好生生的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脚还时不时踢一下小石子,似乎有些百无聊赖。
只是这姿态莫名有点眼熟……
封骁想了想,嗯,在别人眼里他应该也是这样。
他嘴角轻勾,快步上前,“掉地上有点脏了,那边有条小溪,先去洗干净?”
“脚疼。”夏沁颜边说还边晃了晃脚。
封骁眼尾一抽,简直越看越像,难道这就是报应不爽、一物降一物?
“……那我去洗。”他不放心的叮嘱,“你在这坐着别动,山上并没有那么安全,还有些设下的陷阱,小心踩到。”
“陷阱?”
“嗯,用来捉野物。”
夏沁颜抬眼打量他,这么了解?
“你也弄过?”
“放过几回,大多都是兔子和野鸡。”封骁回答的云淡风轻,好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倒是放心我。”夏沁颜撇嘴,“不怕我去告发你?”
捉野物是为了打牙祭自己吃,还是卖?卖又怎么卖,在哪卖、卖给谁,说出去恐怕能牵出一长串的人。
封骁笑,拍了拍她的头顶,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洗果子了。
以前他得过且过,有的吃饿不着就行,根本不会费心弄这些,即使听过、见过,也了解过,却从没想过参与。
可是现在不同。
他提着背篓,绕过一颗大树,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大石处。
想娶媳妇,没点老婆本可不行。
夏沁颜似有所觉,望过去时只见到一道稍显清瘦的背影,他穿着黑色衣服,越发显得瘦削,但是姿态却很昂扬,走在丛林掩映间,仿佛回了家一样自在,几下一
绕,不过须臾便消失在树后。
看得出来对这里是真的很熟悉。
她瞧了瞧那颗有些光秃秃的野枣树,又看看他消失的方向,低头笑了笑,对某些人而言,有的事并不难,端看他想不想。
她都有点期待等政策完全开放,他会怎么样了,只怕就像是鱼入大海、鸟归山林?
正这么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扑棱声,伴随着树叶被振动的哗啦之声。
夏沁颜蓦地转头,几只鸟儿挥舞着翅膀从她头顶飞过,似乎受到了惊吓。
她眼一眯,起身慢慢绕过大石往后头走。
后面是个足有一人高的灌木丛,她在丛前静静站了会,见始终没有声音才轻轻拨开丛叶。
树叶沙沙,轻微、细小,可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里依然格外响亮。
周楠泽闻声抬头,右手还抓着捕兽夹,身体就已本能的绷紧呈戒备状。
这时候山里还有人?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看着灌木晃悠,而后一张莹白、同样含着警惕的小脸从里冒了出来。
树冠将光线挡在外面,林间显得有些昏暗,然而那张脸却嫩生生的仿若能发光。
她先是四下看了一圈,微微松了口气,可等看见他,她又立马瞪大了眼,上翘的眼尾少了几分妩媚,多了两分可爱,好似刚出洞的小动物见到了蹲守在洞口的狼崽。
又是惊又是慌,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好奇和探究。
“你是谁?”声音清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身体却不自觉向后退,似乎只要他有任何不对,她就会立刻跑走。
周楠泽怔了怔,莫名感觉手心有点发烫,他不由攥紧了捕兽夹,嗓音下意识轻了好几个度。
“我是山下丰联大队周家的儿子,回来探亲,本来见时间不早,想从山上走绕个近路,没想到……”
他看向右脚,夏沁颜跟着望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脚被夹子夹住,脚踝处已经有鲜血渗出。
周楠泽伸手挡了挡,脚也往后撤,女孩子恐怕看不得血,别再又吓到她。
“别动。”夏沁颜连忙走出来,“小心越动夹得越紧,到时候血止不住。”
她走到他身边,蹲下、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就
要上手,周楠泽赶紧制止,“很锋利,别伤到手。”
眼前的手细嫩光滑、十指纤纤,粉粉的,别提多好看,可是一瞧就知道必然是从没干过活。
和黝黑的捕兽夹摆在一起,衬得后者越发狰狞可怖,真怕只是靠近一点就能伤到她。
“嗯……”夏沁颜果然犹豫着不动了,她没见过这东西,还真不知道怎么掰开。
“那怎么办?”她有点着急,不能总这么夹着吧?这样也没法下山。
“没事,我再试试。”周楠泽朝她安抚的笑笑,手上使劲想要掰开夹子。
然而这个捕兽夹不知道怎么制作的,还真是越掰越紧,不仅没有将脚解救出来,反而血越流越快,不一会便打湿了脚下那一块草地。
红、绿极致的对比,让夏沁颜忍不住皱紧眉,鼻间似乎都能闻见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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