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还能等,告诉自己终有一日他会被她的芳心打动。
然而谁料,一次临安之行,竟是让国公府多了位姿容不俗的表小姐。
夏沁颜的出现,让裘雯宁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她莫名有种感觉,假如再不行动,恐怕她永远也得不到这个男人了。
想到这里,裘雯宁咬了咬唇,猛地扬起手帕。
卫泓湙只觉眼前有道粉影划过,接着鼻间便闻到一阵淡淡的奇异花香。
他皱起眉,警觉的又朝后退了退,直到再也闻不见那股香气才作罢。
“请自重。”
他厌恶的看了一眼裘雯宁,步伐愈发加快,却不想还没走出几步,脚下突地开始发软,若不是多年武艺打底,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世子?”裘雯宁上前,走到他对面,神情担忧,“你怎么了?”
卫泓湙眼前一阵晕眩,面前的人影一会变成两个,一会又变得三四个,他只能隐约辨认出她似乎伸出了手,却无法断定到底哪只手才是真正的她。
僻静的宫道旁
,一男一女相对而立,距离极近,从后方看,两人仿佛正在亲密相拥。
“不过去?”
宫墙下、转弯处,忽然响起一道醇厚的男音。
夏沁颜回头,赵焱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正饶有兴致的打量她。
“朕瞧着,那小子之前对你很上心,眼睛几乎没从你身上离开过,现在却和别的女子抱在一起,你不生气?”
“生气呀。”夏沁颜忽地弯唇,“我很霸道的,不喜欢别人不经过我的允许触碰我的东西。”
赵焱一愣,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一般女子见到这种场景,要么伤心落泪,自个忍着,要么气愤难当,直接冲上去问个清楚。
可她嘴上说着生气,眼里却溢满了戏谑和漫不经心,好似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眼前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戏目。
还有她怎么形容卫泓湙,她的所有物?
“你不喜欢他?”
这种态度显然不是对待心上人。
“不,喜欢。”夏沁颜回身,再次看向前方,轻轻计起了数:“一、二……”
“三”没数到,那边形势突变,卫泓湙蓦地拔出刀,刀光乍现,吓了裘雯宁一跳。
她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杀她,惊得尖叫一声,连忙慌不择路的逃跑。
期间还被石子绊倒,她却顾不得拍一拍衣裙上沾的灰,跌跌撞撞跑出了视野范围。
留在原地的卫泓湙并没有追,事实上他也追不了,在意识彻底昏沉之前,他拼着最后一股劲挥下了刀。
“呀。”
伴随着一声小小的惊呼,卫泓湙的胳膊被划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再重一点,估计都能见到骨头。
鲜红的血液嘀嗒嘀嗒的落在青石板路上,不一会便汇聚成一片。
剧烈的疼痛让他脑海终于清醒了片刻,抓住这个机会,他倏地跃起,几个腾挪间也不见了踪影。
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离他不远处还有两个人正在目睹着这一切。
“瞧,我最喜欢他刚才的样子。”
夏沁颜笑得眉眼弯弯,赵焱心中却一突,莫名想起了当年的事。
“您也知道我娘是被陷害的吧?”夏沁颜仿佛
知道他在想什么,笑容越发加深。
“那时候就缺这么一把刀呀。”
“自残,或者伤别人,一个伤,也好过两个都伤。”
结果也将会天差地别。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况且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两次,只要有心设计的人不放弃,终能被找到空挡。
“您说,我娘当时是怎么想的?”夏沁颜歪头作思考状。
“有没有种可能,她其实有机会逃跑,但是她突然想明白了某些事,极致的失望伤心之下,干脆自暴自弃了?”
赵焱盯着她,笑意一点点退去,长久以来掌握无上权柄形成的威仪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夏沁颜双手背到身后,仰头遥望天上的明月。
“您问我喜不喜欢表哥,我回答喜欢,但是我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喜欢我一日,我就喜欢他一日,若是有哪日,他喜欢别人了,我自然也能将我的喜欢收回来,我啊……”
她的声音轻轻的,仿佛风一吹便能散掉。
“永远也不想成为像我爹娘那般的人。”
赵焱胸口骤然一缩,久违的疼痛感渐渐袭满全身。
她爹娘那般的人,什么样的人?
傻乎乎相信男人、遭到背叛就自我放弃,生生将自己熬死的母亲,和无情无义、为了利益什么都能抛弃的父亲吗?
“你知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夏沁颜平静接口。
“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夏家几个子女,只有我饱受欺凌;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大长公主对我那么热情,后来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冷淡下来;更不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封我为乡君,甚至这么关注我。这些我都不想知道。”
她侧过身,清凌凌的视线直直望向赵焱,澄澈的眼眸似能看清人心底最深处的隐秘。
“皇上,您们都在寻找真相,却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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