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霏微是不急着提车的,在冷敷令眼睛稍稍消肿后,立即说:你有空吗,陪我去一趟塞维大道?
费茕声恰好没什么事,就载着沈霏微过去了。
拿到车后,沈霏微降下车窗,特地留下一句:这几天别让霍医生看到你在外面开开心心吃饭,不然她会觉得,你是腻了,真想让她看到的话,至少等她给你看过病之后吧。
费茕声嗯了一声,问她:那你现在要上哪去?
去趟公司。沈霏微说。
费茕声意识到,打从她提到盆栽倒地一事后,沈霏微的神色就不太对劲,还紧赶慢赶过来拿车。
她纳闷问:盆栽有那么重要?
沈霏微心不在焉地说:也不是,顺便看看,这一早上我桌上都多了哪些东西。
我就不去了,装病嘛,我姑且装得认真一点。费茕声摆摆手。
你有这个觉悟,挺好的。沈霏微哧地笑了。
去到鎏听,沈霏微刚进门就被前台目不转睛地打量了一阵。
那姑娘看到沈霏微的眼有些许肿,状态明显和平常不太一样,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甚至摘下眼镜擦拭了一遍。
说起来,沈霏微的伤在公司内部越传越凶,有人说沈霏微在p国九死一生,回来还能继续工作,简直是铁打的身体素质。
前台怀疑,沈霏微一定是在硬撑。
打过招呼,沈霏微直接上楼,在电梯里碰到不少员工,不少人得知她请假,都热情询问她身体状况。
沈霏微笑着回应,所幸电梯升得快,员工进出也快,同样的话不必重复太多次。
走到办公室,沈霏微停在门口往里打量,一眼看到变了样的花盆。
桌上没有文件,物件倒是整理得很干净,看不出蹊跷。
不过,有保洁定时打理,桌上难免会有变动,根本证实不了什么。
沈霏微关门进屋,坐在椅上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角落处隐蔽的监控上。
她挨个拉开柜子,还进到里侧的休息室,愕然发现,抽屉里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这明显不在保洁的维护范围内。
况且,柜子有锁。
当即一个念头浮上胸口,沈霏微想,此前她大概排除错了,或许行程暴露,真的是内部人所为。
好在监控的位置足够隐蔽,这个监控,还是她后来特地加装的一个。
在春岗脱离险境后,她通常还是会多留心眼,如今身在异国,更应该谨慎小心。
原先的那个监控在这半天里根本没有记录,怕是被进行了断电处理。
而后来加装的那个,将上半天进出的人都记录得极为清晰。
盆栽还真是员工碰掉的,时间是在例会开始后。
前后进来过不少人,看样子都不知道她请了假,多数进门后看了一眼,就扭头走了。
碰倒盆栽的人送来资料,接着便神色匆忙地翻找起桌面和抽屉,就连最里面的休息室也未放过,只是监控没能记录到休息室中的状况。
想必和在外时一样,对方将角角落落都翻了一通。
沈霏微重复看了数遍,不知道对方在找什么。
从休息室里出来后,那人在外面又找了一轮,便是在这过程中碰翻了花盆的。
花盆一倒,对方吓得僵了许久,然后空手离去。
沈霏微当然知道这个人,这是她来到这边后,鎏听给新配的助理,原来的助理选择留在分公司,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将那个片段截取出来后,她立刻查看此前收到的助理资料。
资料还挺详尽,有对方的家庭状况,业余生活,还有毕业前的见习履历。
资料显示,在来到鎏听之前,新助理不曾在同行公司中待过,此前公司的营业方向,甚至不太能和鎏听撘上边。
沈霏微滑动鼠标,目光顿住。
新助理的家庭状况不算太好,母亲重病。
寻思了一阵,沈霏微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报告,打电话说:前段时间送过来的报告,我已经看完了,你过来一下。
片刻后,门上笃笃作响。
班绪匆匆敲门进屋,有点拘谨地问:是资料出问题了吗。
沈霏微垂眼翻看纸质资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说:门关上。
其实助理忐忑也正常,她初出茅庐,来鎏听又晚,和沈霏微的相处时间极为短暂。
听到话,班绪关门走近,停在桌前问:是哪里出错了?
沈霏微放下资料,改而覆上鼠标,看着屏幕说:这里,你到我这边来。
班绪走过去,周身在顷刻间冷到极致。
屏幕上的可不是什么报告,而是被特地截取出来的监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