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也很准。
沈霏微怀疑阮别愁根本不懂,只是一眼就背了下来,可这又很不合理。
如果记性真有这么好,阮别愁刚才根本没理由说忘记,除非是鱼的记忆。
沈霏微姑且就当她是。
晚上的这顿饭,云婷吃得格外不专心,要不是沈霏微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米粒,压根不会发现猫腻。
云婷翘起一条腿晃悠,每晃一下,都恰好踢在舒以情的小腿上,踢得很轻。
饭前舒以情踢云婷腿的那幕,沈霏微恰好看见,沈霏微不难猜到云婷的本意。
她的脸蓦地通红,匆匆移开目光,不敢正眼看那私下亲昵的两人。
以前见到两人诸如此类的举动,她至多只觉得气氛旖旎,如今知道实情,她毫不犹豫地认为是调情。
因为云婷含笑,而舒以情也没有收腿,只是轻飘飘地在云婷膝上落下一掌。
啪。
阮别愁哪知道沈霏微为什么红脸,吃完饭还把掌心贴到沈霏微额头上,说:姐姐在发烧吗。
没有。沈霏微两只手捧住自己的脸,不给人看。
消消食再走。云婷看向阮别愁,十一也一起去。
上次只带沈霏微去露了脸,这次她肯定是要带上阮别愁的。
阮别愁没有异议,她上次本来就想跟着去。
夜色一至,两大两小同行穿过街巷,再次迈进沈霏微认定的危楼。
狭窄空间里,一户或许蜗居了不止十号人,墙砖并不隔音,各种声音频频传出,混在一起。
在一改脏乱的那层,云婷停下脚步,像上次那样叩开了一扇门。
屋里的麻将局似乎刚散,桌面还很乱,其他三方已不见人影。
彭挽舟坐在桌边抽烟,斑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不显老态,反倒精神凛冽。
彭姐,上次约定好的,我来兑现了。云婷坐到彭挽舟对面。
彭挽舟顾及孩子,立马捻灭了烟,背往后一靠,说:我收到消息了,你做的?
这么残忍的事,是我会去做的么?云婷意味不明。
彭挽舟畅快地笑了两声,他身边的人太多了,我本来以为,没人能伤得了他。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云婷说。
知道跟在他身边的,是哪一方势力吗。彭挽舟问。
我也想知道,可惜没什么线索。云婷眉梢微抬,那些保镖是从各方接了佣金单才来的,拿钱办事,其实不清楚背后雇他们的人是谁。
不过是个赌鬼,哪来的这么大能耐,他身后怕是藏有秘密。彭挽舟并不好奇,只是据实推测,毕竟邓天呈的秘密,和她毫无瓜葛,罢了,他那手从今往后应该是废了。
彭姐,我要的东西,该给了。云婷伸手。
彭挽舟失笑,少不了你的,我向来说到做到。
说着,她起身往里间走,在佛龛下的木柜里,取出了一只档案袋。
云婷拿到,反手便塞给沈霏微。
沈霏微抱在怀中,她看云婷没使眼色,也就没有当面查看。
彭挽舟是讲合约精神的,之前答应了云婷的,当真一样都不会少。她摆摆手说:外面等一会,我去给你们拿额外的报酬。
里间还有别的门,看起来,这一层的许多房间都是连通的。
有劳。云婷撘着沈霏微的肩转身出去,当自家似的,还招呼两个小孩坐下。
沈霏微坐在麻将桌边,低声问:是回去再看吗?
嗯,尽管放心,以彭姐的为人,里面的东西不会少。云婷随手在牌桌上摸了一张背着的麻将,拇指一抹,发财。
翻过来还真是。
沈霏微上次没摸出来,这次学着用指腹摩挲,隐约摸索到一点门道。
阮别愁看沈霏微摸,也跟着摸,只是她不声不响,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那个,和牌面对不对得上。
只舒以情环臂等待,还是一贯的阴郁。
片刻,彭挽舟拿着一只牛皮信封出来,上面还压着个印有兔子图案的红包,说:小的那个,给小妹的。
云婷拿给阮别愁,笑说:跟彭姨道谢。
谢谢彭姨。小孩规规矩矩地开口。
彭挽舟点头,说:今天来晚了,下回早点带小孩过来,还能多讨几个。
云婷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牛皮信封,笑说:这不是没想到,你今天的场会散得这么早么。
别说了。彭挽舟摆手,满脸不悦,林曳没来,说是累着了,要早睡,另一个人来顶了位置,牌品不太好,人容易燥,一上头就爱摔牌。
那是挺麻烦的。云婷看向舒以情,似是调侃,下次让十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