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舟律用力点了点头:“对。”
  “那为?什么之前不动手?,偏要今年?”
  “因为?……”奚舟律眼皮子垂落,又连忙撑住,快速道:“因为?他要把奚家所有人?都拉下水。”
  洛月卿似懂非懂,已?不大在意答案,若是不能从这里活着出去,基本问出结果也毫无办法,只?能强迫着自己清醒,陪奚舟律绕着没有尽头的话。
  怀里的人?越发僵硬,她体质从那时起就?变得极差,平日看不出来?是一直有花大价钱请人?调养,即使是大夏天也很少开空调,平日里都是长袖长裤,晚上还要添件外套,更别说吃喝其他了,如此养了好?些年,才慢慢和正?常人?一样。
  可现在寒气包裹,又受了伤,那些被隐藏得很好?的暗疾,再一次冒了出来?。
  “奚舟律!”洛月卿提高声调却喊不醒对方。
  她有些慌张,努力摇晃着奚舟律,却只?能看着对方的眼眸越来?越无神。
  直到远处突然出现一抹光亮,好?像有人?在快速跑过来?。
  洛月卿眯着眼看去,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她不由警惕,仅剩的力气,却不能让她做出反抗,只?能看着对方越来?越近。
  那人?语气慌张,喊道:“奚总!”
  脑子里绷紧的弦一松,洛月卿也跟着昏迷过去。
  第三十六章
  玻璃窗外阴雨绵绵, 车轮从水洼中碾压而过,不仅吵闹,还带起?噼里啪啦的泥水, 让人觉得烦闷至极。
  装饰华丽的客厅里,奚舟康坐在?正?中间的沙发, 奚云庭夫妻坐在侧边较小的沙发上, 表情是一样的焦急烦躁。
  丢在桌面的手机发出一声叮咚, 三人便一下子?站起?,齐刷刷向手机看去, 见到是条垃圾短信后, 又气又恼地跌坐回沙发。
  “艹, ”奚舟康骂出一句脏话,用力扯了扯身上的领带,向来重视的发型被闹得杂乱。
  那继母心情更差, 忍不住喝骂道:“你?这?是什?么手机?!该响的时候不响, 垃圾短信一堆, 有什?么用?!”
  奚舟康同样暴戾, 大声回道:“要是真响了, 你?们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吗?!”
  她?立马站在?制高点, 反责怪回去:“你?怎么和妈妈说话的!”
  “我……”
  奚舟康的反驳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奚云庭一拍沙发, 喝止道:“吵什?么吵?还嫌不够乱是吧?!”
  话音落下, 奚舟康两人都扭过头去, 争吵声暂歇,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
  奚云庭忍不住站起?来, 背手看窗外,又无法?沉下心思, 只能来回踱步。
  奚舟康看得心烦意乱,抬手压住额头,忍不住道:“这?都过去一天了,怎么还没有半点消息?”
  他不知?想起?什?么,语气突然变得惊恐:“他是不是有问题?其实早就和奚舟律说好,联手设套陷害我们,所?以现?在?才会找不到奚舟律!”
  奚云庭脚步一顿,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却强压下来,大声道:“你?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我去现?场看过,一辆车被大货车压瘪,其他车子?要么只剩下半截,要么都被撞飞七八米,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根本没打算让任何人活下来。”
  想起?当?时的惨状,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苍白,忍不住干呕了下,反复道:“疯子?、真的是疯子?。”
  他活了那么多年,头一次见到如此狠厉的疯子?,像是要拉上所?有人陪葬一样。
  奚舟康想起?医院里的人,之前跟在?奚舟律身边的保镖、司机,不是当?场身亡,便是重伤进了医院,最轻的几个还是提前跳车躲开,脑震荡骨折一样没少。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对这?人越发忌惮,又道:“那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吧?要是一直找不到奚舟律呢?”
  不知?为何,现?场明明已经?惨烈成这?样,却依旧丢失了最重要的目标,从昨晚到现?在?,他们还有对方、老爷子?派出了无数人,在?附近林中地毯式搜索,却依旧找不到那个常年坐在?轮椅上的奚舟律。
  闻言,奚云庭脚步停顿,摸着下巴思索良久,最后一跺脚,道:“走,我们去找老爷子?。”
  ——啪!
  在?拍卖会上拍出六位数的茶盏,被大力摔落在?地,茶水流淌而出,倒映着沉闷的中式书房。
  匆匆赶来的奚云庭,站在?厚重的红木书桌前,对面是满脸怒容的奚老爷子?。
  听到破碎声响,站在?门外的奚舟康与继室身体一颤,不由露出一丝恐惧。
  同样守在?门外的女性alpha,低垂眼帘,掩盖住眼底的轻视。
  她?是奚老爷子?的管家,如今已陪了老爷子?四十多年,是老爷子?最信任的心腹,平常都贴身陪伴,此刻更不会离开。
  “奚云庭你?再说一遍?!”
  自?卸任养老后,奚老爷子?还是头一回那么生气,满是鼓起?青筋的大手在?桌面拍打,将木头拍得砰砰作响。
  “她?是你?女儿!”
  奚云庭浑身颤了下,眼底的挣扎一闪而过,却咬牙道:“爸,我们总要顾及大局啊!舟律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指不定……”
  他续道:“指不定发生什?么,您可别忘记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