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阳有预感,白老夫人恐怕是不能从寿安堂里走出来了。
言祈灵到底在做什么??
他没有答案,不过当务之急还是保住姒姝好为主。
家丁陷入犹豫之中,显然,明?仪阳的话说动了他们。
然而,西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两人身后,用阴恻恻的目光望着他们,仍旧保持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面部表情:
“大小姐,还等什么??”
没人意?识到这?声大小姐意?味着什么?。
等意?识到的时候,粟薄已经勒住姒姝好的脖颈,毫不犹豫地从袖子里藏着的银刀划开了少女的脖颈!
姒姝好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目,伸手捂住了自己?鲜血喷涌而出的脖子。
……她,被人割喉了?!
粟薄面上带血,眼含泪光,但神情是笑着的。
她轻声说:
“没事的,好好,你会死得很快,顶多窒息一会儿,很快就会过去……”
姒姝好瞪着双目倒在地上,紧紧捂住血喷出来的地方,她很想说话,但她知道现在拼命问出来也没有用。
可是她的眼神,粟薄看懂了。
这?个少女把?带血的刀塞回袖子里,无视周遭人的惊怒与叫骂,看着所有人围住姒姝好,慢慢地往西乙的方向退去。
她边退边流泪:
“不要怪我,好好。比起我,你什么?都有了……你有钱,即使来到这?样的鬼地方,你家里人也愿意?给你请保镖。”
“明?哥他们的价格不便宜吧,你家里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钱,可能就是我一家人整年的生活费。”
“你也理解我一下吧,我爸爸是个烂赌鬼,妈妈早就丢下他走了,我妹妹也才刚上小学?…如果我不活着回去的话,她会饿死,或者被爸爸喝醉之后打死,我没有办法抛下她不管。”
“你说我自私也好,背叛你也好,我真的不想的,但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残酷。对你来说,死亡是一种残酷,对我来说,活着是一种残酷……但就算我烂命一条,我也,还是想活下来。”
“……不要怪我,好好。”
她退到西乙身侧,被他冰冷的手臂拦住,泪如雨下:
“你比我幸运太多了,这?次,就让我一回,好不好?”
明?仪阳最先反应过来,他没有动姒姝好,而是盖住她的手掌,低声说:
“手移开,我来!”
姒姝好强压住求生的本能,把?自己?的手掌移开,紧接着她感觉到明?仪阳快速地按压住了几个点,脖子上凉凉的感觉似乎好了一些?。
但是窒息的感觉已经涌上,快速失血带来的晕眩感也很快袭来。
她第一次认识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而且这?带来死亡的对象,不是她日夜提防的怪物,而是……她以为,已经经历了两个世界,共患难的,朋友。
热泪瞬间涌下。
她恨自己?怎么?会蠢到信了这?种人,又气?对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还不是那?样,明?明?最开始的时候,粟薄也是个善良的人啊!
她仍然血流不止。
她很清楚,割喉这?种手法在没有现代急救设备的情况下,是根本没有办法救回来的。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挪开明?仪阳的手。
……她,也想活下去啊!
西乙搂住身旁的粟薄,冰冷地说:
“二小姐已死,恰与文公子配成一对。大小姐乃阳间人,与文家婚配不成,就此取消婚约,自放出府去,天高海阔,任尔飞翔。”
廖新?雅震惊不已,她看向侧头遮掩自己?面目的粟薄,仍然维持着基本的冷静:
“你用姒姝好的命换了自己?的命,但你要怎么?出去呢?况且,在无间世界被外来者杀掉的人,会化作厉鬼向动手之人索命,你要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西乙再?次一笑,刚要说话。
他那?张笑脸就和他的头颅一起向前平移,随后轱辘滚落到了地上!
粟薄被这?变故吓得发出声惊叫,就连林永健也忍不住后退两步。
“粟薄,你还是那?么?虚伪。”
西乙的驱干直挺挺向前倒下,露出他身后唐装蓝瞳的男人。
那?男人噙着嘴角一抹微笑,抓住悬空的金球塞入口中,随后侧头看向只?距离自己?一臂之内的粟薄:
“真不愧是你呢。我就说我没看错嘛,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粟薄惊慌不已:
“你……言祈灵?!”
“不是哦。”
男人的蓝瞳中似迸发出幽深红光,他伸手抹过自己?面颊。
那?张夺目光华的脸褪去完美?痕迹,黑发也在顷刻间变成一头张扬凌厉的红。
尧昆锐的面庞乍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尧昆锐!”
粟薄几乎要尖叫起来!
她是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死掉的,不仅是死掉,还是以最恐怖的死法——被鬼怪撕咬成了一滩烂泥!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对方为什么?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之前还能顶着言祈灵的脸到处乱晃!
这?不可能!!!
“尧昆锐”哈哈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