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萧衡从前因为需要各地跑动而办了休学,如今任务轻松,这学期便开始重新回去上学。
太久太久没回到学校,喻萧衡就算过了半年还是没有适应,尤其是当吃过早饭,秦浔将书包递给他的时候,恍惚中有种秦浔在送小朋友上学的错觉。
只是远没有送小朋友上学那样纯情。
喻萧衡一口喝完剩下的牛奶,杯子被人自然地接过,他擦了擦唇角,挑眉道:“今天不需要早安吻了?”
秦浔就只看他,那片唇上沾了点奶渍,擦也没擦个干净,让他额角跳动,满心都是那点奶渍。
要擦干净,指腹的茧太厚,擦拭会弄痛,该用自己的唇舌。
所以他也不回答,只用行动表明早安吻这个习惯还没有更改,并且永远也不会更改。
喻萧衡并不回应,任由他在自己唇上舔咬,像个没有断奶的孩子,等到秦浔终于满足退去,他看了眼时间,小声抱怨:“我又要迟到了,秦先生,你要负责。”
还能怎么负责,自然是送他去。
喻萧衡休学太久,等重新上学自然只能跟着本该是他学弟学妹的同学一起上课,他来学校第一天就吸引了大片的视线。
不过没有任务在身,又有着年龄思想上的差距,他没什么结交的心思,表现得也冷淡,没几天,整个系里就有了新学生高冷不好接近的传言。
但传言是一回事,试图要他微信和表白的人倒是一个都不少。
从入学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断过。
喻萧衡下了车,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趴在车窗同秦浔说:“秦先生,麻烦把我的水杯递给我。”
秦浔将落在副驾驶座上的蓝色水杯递给他,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等在不远处的学生。
他常送喻萧衡,又常走这边的门,以至于熟悉点的同学都知道要想找喻萧衡,只要早上等在这边就可以。
“还少了点什么。”秦浔忽然说。
喻萧衡愣了下,又了然地趴在车窗,系着水杯的蓝色带子挂在手腕,衬得那一处更加白皙纤细,故意问:“我怎么不知道还落下了点什么。”
一只手从车窗里伸出,扣住他的后脑勺,喻萧衡唇角升起弧度,他就知道他的秦先生醋味大得很,并且在结婚后醋劲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连别人多看一眼都要找时机讨点补偿。
时间一久,他已经分不清秦浔是真的在吃醋,还是只是想借着吃醋和他亲密。
左右没什么区别,喻萧衡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由着他的性格。
“满意了?”喻萧衡舔了下嘴角,又按开水杯的盖子,一口一口地喝着水。
秦浔看了会,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眼尾余光里那个学生还没走,依旧在往这个方向看,他抬起手替喻萧衡整理额前的碎发,然后才说:“去吧。”
他知道那人一定在看,最好看个清楚,知道什么是不该去想的人。
秦浔坐在车上,默默注视着妻子的背影。
可惜,那名学生没什么自知之明,原地踌躇片刻,还是去追喻萧衡的脚步。
他攥紧了手,默默去看他的妻子的处理烂桃花。
“那个……喻同学。”男生支支吾吾地喊。
喻萧衡眯起眼,脚步停顿片刻才弯起唇,问:“怎么了?有事?”
“车里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男生问。
喻萧衡抬了抬下巴,他身上天生有着种矜贵感,不论何时都能占据主动:“不是啊。”
男生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又想说些什么。
喻萧衡点着下巴,动作间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他是我老公,我已经结婚了。”
这对婚戒太过低调日常,以至于总是有人误会是喻萧衡戴着玩的。
车上的秦浔摸出颗薄荷糖,透明的糖纸剥开,深蓝色的糖果发出刺激的清凉感,让喉咙都带着异样,他却依旧注视着喻萧衡,任由脖子上的青筋都开始抖动。
他缺乏安全感,婚姻也无法带给他。
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减弱反倒越来越强。
这半年的时间像是悬在半空的一颗糖果,给他尝了一点滋味,谁也不知道这颗糖果什么时候会被收走。
忽然他弯起唇,不远处喻萧衡打发走那个学生,朝他摇了摇手机,他低头点开屏幕,几行字闯入眼帘:“明天去选对更显眼一点的戒指,秦先生觉得怎么样?”
他快速回复个“好”字,等喻萧衡离开后,才捏了捏手指,将昏暗不明的色调从脸上去除后才开车离开。
今天还有个会要,公司和林将行那边有个合作,他得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
课上到一半,讲台上老师说得正入迷,喻萧衡忽然收到一条信息,他扫了一眼,竟然是过舟。
自婚礼那日过后,他和过舟之间就彻底冷淡下来,短信更是没再收到过。
总是在他面前收起獠牙的乖巧小狗变了,他们见过几面,过舟回到他们刚见面时的状态,甚至,比那时还要封闭。
他拧了拧眉,窗外绿荫在桌面投下光影,消息内容是:“明天高考,你来看我吗?”
喻萧衡这才恍惚间想起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冬天已经过去,雪花换成了夏季的蝉鸣。
他刚想回复,却见那条消息飞快被撤回。
屏幕上空荡荡的好像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