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萧衡忽然睁开眼,捕捉到他抬起手的动作:“说好了要听我话的,不准反悔。”
过舟心跳频率加快,欲盖弥彰地将手背在身后。
“你要去哪?”过舟追上转身离开的男人,莫名地害怕他是因为自己想碰他的动作,即便他们已经亲过咬过,他居然还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担心。
“不准跟过来。”喻萧衡头也不回地说。
任务已经下发,他该去做任务了。
身后脚步声照旧,越发贴近,他提了提唇,重复着过舟自己说过的话:“不干涉。”
过舟辩解:“我没干涉你,旁观也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喻萧衡仰了仰头,日光洒在脸上,很热,心中想着过舟这小子在旁边看他做任务,估计又要误会了,到时候怎么做,把他按住又要咬他的锁骨,质问他是不是还喜欢林将行?
喻萧衡被脑中的画面逗笑,他回眸瞧了眼过舟,惹得过舟一阵神思荡漾。
任务进行地无比顺畅,是从未有过的顺畅。
失忆前的明钰总要借着任务做些小动作,失忆后的明钰竟然有些乖?安安分分地按着剧情台词说,一个字都不曾更改。
果不其然,在喻萧衡结束后,过舟追上他的身影,将人拉入不见阳光的角落之中。
“演戏呢,看不明白吗?”喻萧衡生怕他真的咬上来,到时候身上带着牙印又要惹得他被其他人追问,麻烦得要命。
过舟深深望着他,想要从他眼里看出是否在说谎。
但他失败了,他从来看不穿喻萧衡的谎言。
他只能问:“为什么?”
“因为一点小癖好?”喻萧衡似笑非笑地看他,张唇说:“就像你喜欢咬人一样的小癖好。”
也不知过舟相信了没有,半晌后,他没再追问,只是跟着讨要。
既然是癖好,那对谁都是可以的,何必要舍近求远去找那两个人,他也可以陪喻萧衡演戏。
喻萧衡想同他演什么他都配合。
强盗,偷窃,兄弟等等,他可以找到很多剧本,那么恶劣的喻萧衡总会喜欢这么恶劣的剧本中的一个。
喻萧衡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好像自己是个变态一样,更吓人的是,他是个变态,身边还多了个小变态:“下次找你。”
*
深蓝的海面平静,游轮上如星光的灯影照在海面上,任是谁也想不到就在刚刚这里落下去一个人。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觥筹交错,秦浔坐在沙发上,借着一旁的窗可以看见大片的海,在人人端着酒杯的场合他也喝着茶,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年轻有为的秦先生向来是不好相处的,除了生意场合,没有人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半点好颜色。
独坐的晋随喝了口酒,漫不经心的出口试探:“我记得你和这对新人没什么交情,没想到你也会来。”
“最近工作不忙,他们邀请我,所以来散散心。”秦浔欣赏着海景,夜晚的大海深幽得让人畏惧,像是会吞噬一切生命体的巨兽,谁也不知它平静之下的是不是深渊。
秦浔和它很像,表面的平静总是让人看不懂,也不敢靠近。
人类驯服了大海,秦浔也在等着人驯服。
晋随吃吃笑了一声,他眼盯着剔透的酒杯,说:“你是为了他?实话说,我也是为他来的,一个订婚而已,不值得我来这一趟。”
秦浔缓缓抬眼,很奇怪,明明晋随读不懂他的情绪,但此刻却突然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
他吞下口腔里的酒,醇厚顺滑的酒液带来令人舒适的甜香,他弯着唇:“可惜,宝贝他一整天都没有时间来瞧一眼我们呢,他被那三个人占据了一整天,阿浔,今晚夜色如此好,不如比一比今晚谁能夺得他的垂怜?”
不远处有三道另秦浔熟悉的人影,秦浔曾在喻萧衡身边分别见到过他们三个,林将行,喻萧衡曾经的好友,过舟,带着暧昧又令人头痛的弟弟,明钰,不久前他们还经历了一场生死。
看上去各个都比秦浔跟喻萧衡的关系更好。
对于晋随的提议,他该兴致缺缺的,因为他从不爱比拼,所有争强好胜的活动都与他无关,但此刻,竟然有些想要答应下来,只为试试喻萧衡心中自己的位置。
然而还不等他感受着难得的纠结,只听不远处人群突然嘈杂起来。
浑身湿透的男人一边跑进来,一边喊道:“有人落水了!”
与此同时,秦浔的助理也来到他耳边低声说:“喻先生落水了,派人去捞结果什么痕迹都没找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分钟了,大概……”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人人都清楚是什么意思。
晋随脸上藏不住表情,已经腾地一声站起来,一把揪住助理的衣裳:“你说谁?喻先生?哪一个喻先生?”
助理面露难色,吞吞吐吐说出那个名字:“喻萧衡先生。”
晋随攥着他领口的手收紧,他就在不久前才得知喻萧衡经历了一场火灾,不过半月有余,竟然又坠海,整整两次,他都没亲眼见到,都没有帮上任何一点忙。
秦浔夜站起来了,他皱着眉,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后盯着晋随的手说:“放开。”
晋随看着他依旧淡然的脸,他从中瞧不出一点焦急的神色,怒意从胸口烧起来:“他现在生死不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秦浔,你可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