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多情。”过舟又补充:“我只是在夜跑。”
笑容在喻萧衡脸上慢慢浮现,他睁大的眼睛,懒洋洋地拉长了嗓音:“夜跑?没想到弟弟是这么勤奋的人,凌晨还要跑步锻炼身体。”
“不如这样吧,弟弟这么努力,就让哥哥检查检查锻炼的结果如何?”
过舟猛地抬眼瞪向他:“喻萧衡,你还要不要脸,才和别的男人亲过现在又来招惹我,你……你能不能别总是发骚。”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渐弱,神情越发阴郁,重新垂下头,躲避喻萧衡好像看清一切的眼神。
过舟胸口闷得厉害,指甲用力扣着手上的伤口,他大概是永远改不掉咬手的习惯了,他发自内心地厌恶着这样的自己,他早知道喻萧衡是什么人,还来这里等他,像是个笑话一样看着他与人亲吻。
喻萧衡叹了口气,将鞋边的小石子踢进花丛说:“回去了,大晚上的,在这里吹什么冷风。”
过舟弓着背,眼皮发烫。
长长的一段路没有一个人说话,一直到上了楼,过舟看着明明已经到了自己房间还往前走的喻萧衡,以为他是要去看喻笙秋,就像他撞见的那一晚一样,已经凌晨还会去给喻笙秋送去礼物。
“这么看我干什么?”喻萧衡说着走过了喻笙秋的房间。
“你……”过舟皱眉。
喻萧衡抬着下巴指使道:“开门,某个人手上的伤再不上药都要烂了。”
第26章
过舟胸口发酸,他下意识扯了扯袖子,将冻得发僵的手蜷缩进袖口,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攥了攥拳,慢半拍地去开门。
在过舟住进来之前,这间房间是家里的书房,窗户正对着花园里种的竹子,夏天时打开窗,竹影投进来,捧着坐在一边的竹椅上是个不错的消遣。
喻萧衡在刚穿进来的那一年就经常这样做,但他冬天是不来这间房的,茂盛的竹林在冬天会显得格外萧索,即便有暖气,有壁炉也还是让人觉得寒凉。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竹子还在,黑漆漆的竹影带着几分诡异,他扭头看向无所适从的过舟:“会害怕吗?”
过舟后知后觉地摇头:“不怕。”
“不怕就好。”喻萧衡拉上窗帘,他幼时最害怕这样的场景,一到晚上就会怕的睡不着觉,后来妈妈让人砍了那片竹林。
过舟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喻萧衡很不客气地直接坐上了床,将视线落在床边的那只小狗玩偶上,发出一声轻笑。
过舟耳尖发热,他欲盖弥彰地解释:“只是没有地方放。”
喻萧衡并不拆穿他,手按在床单上,两腿交叠,温柔从他身上消失了,又恢复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你一直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拿药?”
过舟盯着自己早上刚换的床单在某个男人的身下多出几条褶皱,他倏地收回视线,把浮想联翩的画面按到脑海最深处。
药箱不在房间,过舟又想起了和喻萧衡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晚上,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双带着粉意的指尖按在床单上的模样,纤细,有力,柔嫩,让人想握上去把玩。
回到房间时,喻萧衡依旧坐在床上,怀里多了只玩偶,小狗的耳朵在他的手下被揪得东歪西倒。
过舟喉咙发干,吞了吞唾沫,耳朵也泛起红,好像喻萧衡揪得不是小狗的耳朵,而是他的。
喻萧衡抬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过舟沉默着走过去,然后又站着不动了,僵硬的宛如一座雕像,又像是一条听话的幼犬,需要主人的指令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喻萧衡拧开药瓶,冲鼻的药味刺激得他皱了皱眉:“手伸出来。”
心跳声快要震碎耳膜,胸腔躁动地嗡鸣,是真是幻,过舟已经不在意,他看着自己的手被捧起,纤细的指尖点在青紫泛血的伤痕上。
过舟睫毛颤抖,扭过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无处安放地攥着衣角,听着自己怪异的心跳声。
“嘶……”又酸又痛的声音从他喉咙间发出来,他长眉锁起,眼里是憎恨以及不可置信。
喻萧衡在按他的伤口,修剪整齐的指甲压在上面,还抬着眼与他对视,甚至还在笑。
过舟心里疼得厉害,欲挣脱。
喻萧衡没松,挑了下眉:“这不是知道痛吗,我还以为你没有痛觉呢。”
过舟身体僵硬,胳膊上肌肉隆起,小臂上的青筋都鼓动着,他从小就做惯了活,手上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喻萧衡推倒,压在身下,他知道喻萧衡反抗不了。
喻萧衡淡淡说,他像是高贵的神明,信徒的憎恨质疑皆不能影响他半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抬了抬下巴:“棉签撕开。”
上一刻还怨恨的信徒这一刻又乖巧的不像话。
过舟一只手被牵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拿棉签,然后放在唇边,用牙齿咬开包装,像是咬着的是某个人颈间的血管。
“小狗牙齿还挺利。”喻萧衡似笑非笑地接过,指腹在包装的开口上一触而过,过舟眸色深沉的舔了下牙齿,那上面有他的唾液,现在沾到了喻萧衡的手上。
喻萧衡上药的动作并不轻,随意的像是在游戏。
可即便是这样,过舟都觉得被药水沾过的地方麻得厉害,好像有蚂蚁啃食过。
他呼吸越来越重,有汗珠从他的背后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