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车从身后开过来,紧紧跟着他,过舟心里升起警惕,染着浓郁黑色的眼睛瞥过去,只见那个多次在他梦里出现的男人在车窗后笑得灿烂。
车停在他面前,喻萧衡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有雪花飘落至白瓷一般的脸颊,他被凉地眨眼,脸上也泛起粉:“过舟,在做兼职?好辛苦啊。”
过舟没应,身上有被客人沾染的酒味,这种味道让他恶心。
喻萧衡转头看向秦浔:“麻烦也送我弟弟一程?”
秦浔点头,视线穿过他落在少年身上,他不认为这个人会承喻萧衡的情。
过舟看着两人的互动,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喻萧衡坐在别的男人车上,他不禁去猜想,究竟还有多少个,也不禁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喻萧衡格外收敛。
他喊自己弟弟。
上一次喊的是小狼崽子。
过舟眼里闪过讽意,男人显然不过是随口问一问,那双桃花眼里升起虚假的可惜,车窗缓缓升起,启唇说:“既然你不愿意,那——”
过舟扣住门把手,拉开车门,待坐稳后,对上喻萧衡的目光:“多谢。”
他又一次上了头,被情感左右身躯,指腹一阵冰凉,帽子上的细雪接触温暖融成雪水,发丝也湿了一片,他冷眼旁观喻萧衡和那个男人闲聊。
男人衣着光鲜,戗驳领的的手作西装,深黑色布料包裹住紧实的身躯,一抬手露出腕上反着银蓝色冷光的表,最重要的是长得不错,他的哥哥不仅有着奇怪的癖好,还格外爱勾搭长相不凡的有钱男人。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也按着这个男人让他跪在地上舔自己。
“上次生日会后,我没有找到你的礼物。”秦浔发现被人窥伺,目光凉凉扫过去,少年不偏不躲,与他对视。
喻萧衡愣了下,他是混进去的宴会,又哪里会准备礼物,更没想到会被当事人在宴会后索要。
他眼睛一转,摸着自己的唇,暗示味十足:“我以为秦先生已经收到了。”
秦浔无声低笑,眼前的那片软肉被冷空气刺激地发红,让他能回想起触碰时的感受,如果此时再贴上去,应当是与上次炙热不同的微凉。
这个礼物像是引人踏入陷阱的蜜糖,吃下一颗,就会心心念念想要第二颗。
秦浔浓密的睫毛垂下:“你说恋爱了就会明白那句话,喻萧衡你爱慕我,所以……”
话没有说完,喻萧衡已明白他的意思:“秦先生要的我可给不了。”
“好吧。”秦浔脸上的未见失落,甚至还隐隐有兴奋。
凝滞的空气带着新雪味,听着全过程的过舟脸上带着冷笑,爱慕?喻萧衡这种恶劣的人大概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慕。
被他欺骗的男人简直可怜透顶。
过舟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快意,所有人在喻萧衡面前都是一样的,都被他玩弄着。
路边的风景逐渐熟悉,过舟下了车,车内的喻萧衡不知说起了什么,眼里满是笑意,只那笑意在下车之后荡然无存。
一个很会演戏的男人。
他该升起警惕心,毕竟他也不过是喻萧衡的玩物之一,可不知怎么的,过舟只要一想起那两个夜晚,所有的警惕与厌恶都被不知名的情绪压下,浑身燥热,隐秘地期盼
喻萧衡离他越来越近,被灰色围巾包裹的下巴小巧精致,这个人的确有个好相貌,比过舟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长的好看。
长眉冲他挑起,问:“看什么?”
过舟移开眼,喻萧衡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没动,不知名的香味从那里飘在鼻尖,路边有未融化干净的雪,灯光昏暗又暧昧,过舟想难道这个人又要让自己抱他吗?
几乎是瞬间,他就回忆起把人抱在怀里的感觉。
喻萧衡很轻,两只胳膊会环住他的脖子,他的手撑在喻萧衡的膝弯,偶尔会触碰到一团软肉。
如果他提出来要抱,过舟想自己会答应的。
可惜——
“愣着干什么?”喻萧衡已经先走一步,如水的灯光笼罩在他脸上,显得白的地方更白,红的地方更红。
过舟脸色阴沉,紧抿起的唇暴露他的情绪。
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穿过这道深深的长廊,廊外被霜雪侵染的植物从他腿边蹭过,簌簌在地上落下一层白。
喻萧衡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层细雪,再一抬头,前方已经没有过舟的身影,这小子,跑得倒是挺快。
可能是天气太冷的原因,困意被冷空气驱散,他慢悠悠走着,雾气从唇边升起,逐渐沾湿了睫毛。
家里人向来不过圣诞这类节日,各个睡得早,喻萧衡回到有暖气的房间,褪去厚实的外套。
门被敲响时,他正在整理自己被雪淋湿的发丝。
喻笙秋呼吸一滞,他的哥哥半侧着头,发梢处有水滴落下,身上衣服紧贴着,把身体的曲线尽数暴露,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的刺眼,让他想钻进去看一看里面是否也是如此。
“哥哥,我帮你吧。”喻笙秋指尖发颤,他拿起柔软的毛巾。
喻萧衡坐在椅子上,头低在他的胸前,右边的耳垂上有个小小的洞眼,喻笙秋眼睛不受控制地看着那里,脑海里能想像到哥哥带上耳坠的模样。
一定得是红色的,要艳红,只有这样才能衬出他的好看。
这里过舟看见过吗,也许看见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哥哥竟然跟过舟走得那样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