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鑫昊输了游戏,臭着一张脸看人,但何嘉一丝眼神都没分给自己,记的笔记不多,但句句都是重点。
谢鑫昊不悦地伸手,从桌下捏他的腰。
何嘉腰上敏感,反应很大地缩了一下,转头瞪人。
谢鑫昊很坏地挑眉。
何嘉只好按住那只作乱的手放在腿上,却被谢鑫昊反手握住,两人在课桌下偷偷牵手。
“……”
后半节课何嘉的笔记本再没写上一个字。
出教室的时候教学楼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学生,何嘉余气未消,忿忿地盯着罪魁祸首。
“我牵的好像是左手吧?”谢鑫昊明知故问,故意歪曲他的意思。
车停在离教学楼不远处,中间隔着一条林荫道。那排树生长了上百年,枝干竟长的弯曲,左右恰好搭在一起,形成一个天然棚顶,冬天挡风,夏天遮阳,是a大校园里一道还算独特的景观。
两人靠的近,肩膀挨着肩膀,脚下的水泥路被灯光投下来的线碎成一块一块。
“何嘉。”
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距两人背影几步之遥的位置,叶子旗死死盯着两人背影,脸色在路灯的照射下变得晦暗不明。他几乎要被眼前的这一幕刺痛——
自他分手以后,室友在宿舍里一直对谢鑫昊这个名字讳莫如深,从没主动在他面前提起过。
要不是今天他忘带手机,去而复返,在宿舍门口听到里面的人小声谈论,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听说谢鑫昊新找的男朋友是商学院的,估计俩人现在正热恋期呢,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陪着人上课?”
“话说他和叶子旗分手也没有多久吧。”
“可别,这多正常啊,这个肯定也好不了多久。”
……
叶子旗面色铁青,怒极反笑。
原来当初何嘉有意接近,竟是抱着这个心思。
亏得自己当初还在他面前卸下防备,说了许多和谢鑫昊相处的细节,还那么轻易就和他口中的“朋友”共情。呵,真是讽刺。
那个时候何嘉在想什么,为他和谢鑫昊的分手而拍手叫好,还是看着自己的失魂落魄而洋洋得意?
“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叶子旗冷眼瞧着面前的两人,精致的脸蛋因为怒气而变得扭曲,但被昏暗的环境遮掩了大半。
看见来人,何嘉比谢鑫昊还先反应过来。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谢鑫昊也跟着转身,看见是叶子旗,他不悦地皱眉,往前一步挡在何嘉身前。
这个微妙的动作被叶子旗尽收眼底。
他停在了一个适当的距离,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就讲几句话,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行。”
何嘉应声。
谢鑫昊不赞同,对何嘉摇头示意他别去,何嘉却说:“等我一会儿好吗?”
谢鑫昊也不知道叶子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何嘉为什么会和叶子旗扯上关系。
明明之前叶子旗收下那笔转账后就消停了许久,就连连日以来的挽留话语也随之消失得干净,他便默认这就是这段关系的终结。
沉默片刻,谢鑫昊还是点了头,“我在车里等你。”
两人在昏暗灯光下面面相觑,何嘉目光还算平静。
叶子旗冷笑一声,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很紧,“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嘉实话实话,“你们分手一个月以后。”
“呵,你以为我会信?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
这话让何嘉不自觉的皱眉,“我没必要骗——”
“嘭!”
直冲眼前的拳头挥得猝不及防,甚至还带起了一阵风,呼啸着刮过何嘉耳畔。
他毫无防备,被叶子旗这一拳打得偏过了头,在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
何嘉用牙齿去顶了顶,口腔内壁立即传来尖锐的疼痛,“如果是为了刻意接近你的事,我道歉,”何嘉看着叶子旗,“但如果是因为我和谢鑫昊在一起,”他顿了顿,“我不认为我有错。那个时候你们已经分手了。”
叶子旗从未如此气急败坏过。
挥出的第二拳被人在空中接住,何嘉用了力攥紧他的手腕,叶子旗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我承认我喜欢谢鑫昊,所以想打听关于他的一切,但很抱歉我的方法伤害到了你,”
“对不起。”
一个月前,谢鑫昊对何嘉的追求无动于衷,随口说的“可以”也似乎只是逗人玩的,何嘉病急乱投医,在教室遇到叶子旗的时候几乎没犹豫。
但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何嘉认了。
……
“嘶,”
他顺着路往前走,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口腔内壁火辣辣的,却放任着没管。何嘉仿佛丢了魂似的继续走,目光没有实质,空空地落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
不知道该怎么和谢鑫昊说,左半边脸颊已经微微发肿,很明显。
应该会被看到吧,何嘉叹了口气。
一步、两步。
何嘉停在拐角。
接下来的画面老套的像电影情节,还是带了慢镜头的那种——
谢鑫昊站在距他四五步的距离,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完全。
他们身旁是一幢三层楼高的食堂,夜宵时间,里面人不算少,时不时还飘出食物的香气和一阵笑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