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穆桓扯了扯嘴角,他的确知道燕将池有事情瞒着他,他并不在意这点,但他没有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叫人尴尬的关系,甚至,对?方早知晓,唯独他被瞒在鼓里。
这种滋味更糟糕。
燕将池对?上澈穆桓的模样,他心里不安又惶恐着,好像他又要抓不住对?方了。
他忍不住伸手?抓紧了澈穆桓,低低地恳求道:“现在你需要我,不是么?让我补偿你,让我弥补这些。”
澈穆桓垂眼,他抿着嘴,轻轻道:“这是你选择现在让我知道这个消息而有恃无?恐的原因?”
燕将池微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没法?反驳这个。
“我确实无?法?拒绝。”澈穆桓假笑,“那就这样吧。我想假装和谐相处、哄骗周围的人,对?于?演技精湛的你而言,不是什么难题。”
“我从没有骗过你。”只是隐瞒了一些。
澈穆桓看向他,眼里带着无?所谓的笑,燕将池知道他没有相信一分。
燕将池蓦地抿紧嘴唇,过了几秒后,他哑声道:“……只要你需要我这么做,那我就会做到。”
只要澈穆桓同意了他的同行,一切都会转好的,他在心里这么想。
贺尔豪在一旁一声不吭,直到眼看两人似乎谈拢了,他才开口说道:“那就这么定下了,燕总的合同,燕总这边应该有自?己?的团队可以搞定,我就不掺和了。节目组过会儿估计就会开播,你俩稍微各自?整理一下表情,别搞砸了。”
澈穆桓看了燕将池一眼,没有说话。
燕将池则应了一声:“我明白。”
贺尔豪伤脑筋地开始捏眉心,他确实挺想看燕总热闹的,但不是现在,起?码不是看一场会叫自?己?胃疼的热闹。
他已经能够预想到接下来的综艺直播里会出什么样的乱子了。
贺尔豪深吸了口气,去导演那儿再次确认了一遍流程问题,确保一切都没问题后,他朝澈穆桓那头比了一个手?势。
机场的集合点这儿,另外三对?嘉宾一直在等待观望澈穆桓这边的小意外。
作为节目嘉宾,他们自?然早知道澈穆桓的原定另一半是谁,而眼下忽然换了一个人,甚至还是一个坐着轮椅、明显行动?不便?的男人——显而易见,这是个迫不得已拉出来救场的下下策选择——谁都知道这已然成为了一个圈里的笑话。
“你好,我叫余虹菲,很高兴认识你。”一个戴着框架眼镜、几乎素颜的女?人率先打破了僵局,走过来与澈穆桓打招呼。
余虹菲,刚刚拿了去年的视后,有她在的电视剧就有保底盘,这档综艺也是她参加的第?一档直播跟拍类综艺,因此不少粉丝全都翘首以待。
“这是我先生,胡枫,也是演员。”余虹菲笑眯眯地说道,“他就是话少,有点社恐,不过人挺好的,之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跟我俩说,别客气。”
胡枫常年扎驻在电影圈,拿过不少奖项,但是拍的大多是一些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以至于?咖位上总有些尴尬,毕竟在这个圈子,光有好听的名气还不足够,必须要有能够变现的能力。
余虹菲很漂亮,即便?如?今已经快四?十岁,但几乎看不出太明显的岁月痕迹,哪怕是素颜,也能够看出五官非常大气,气质知性而温和,相处时非常舒服。
她看向燕将池,微微颔首致意。
燕将池,这个名字对?于?很多年轻人、又或者是不关注金融的普通人而言足够陌生,毕竟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大众视野下好些年了,而在健忘的公众眼中,一年的消失匿迹就足以抹去这个人的所有痕迹。
但是余虹菲却?知道对?方是谁,凛都有四?个姓氏家族几乎控制了凛都的经济命脉,澈家、燕家、余家、弗家,余虹菲的余便?是这四?家中的那个。
只不过她出道早,鲜少回家,与这些年轻一代大多不怎么熟悉。
可燕将池的名字她却?是再熟悉不过,毕竟这位接班人的手?段狠辣,如?今更是已经将自?己?的叔伯尽数驱除,这事早就成了他们圈里私下的密谈,想当作不知晓都难。
而另一位,澈穆桓,她不曾与对?方见过面?,但论名字的熟悉程度,也不亚于?燕将池。
澈姓向来稀少,更不说还是这样一个名字,想认错都难。
澈家二十年前早产而亡的唯一女?儿留下的血脉,从小体弱多病,更是寡言少语,被牧家强行抚养却?又从不被带到聚光灯下、几乎被迫与母家断绝了关系,每每被提起?都是一片唏嘘。
而现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澈家大张旗鼓地叫贺家那个开工作室的金牌经纪人跑去奶孩子,还给配了一整套团队,就连法?务部团队都是能直接拉去开公司的那种规模。
谁都知道,哪怕澈穆桓没有被从小养在澈家,却?仍旧是澈家无?比珍重保护的孩子。
更何况,即便?除去澈家的这层关系,余虹菲也必须好好照顾这个年轻人——这是她的老师最最喜爱看重的关门弟子。
余虹菲微笑着转向澈穆桓:“弗老师与我常提起?你,说起?来你可以喊我师姐。”
澈穆桓闻言有些意外,弗老师?但很快的,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对?方的善意,弯起?眼点头应道:“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