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迟俞眸色一沉,表情难得一见的浮现些许慌乱。
  他喉结滚了滚,强行移开目光。
  看不到她那张让人心乱的脸,理智稍稍回拢了些,他觉得他有必要跟她讲讲道理,虽然她喝醉了。
  “周望舒,我真的不讨厌你,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说这句话。”
  他一本正经地讲着道理,但周望舒压根没去听他在说什么,一直盯着他的唇在看。
  盯着他那双生得极好看的唇,她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想亲一亲,好想。
  一个喝醉的人,想做什么,自然就去做了。
  她仰起精致的下颌,朝着他双唇靠近。
  因为不敢看她,等他察觉,已经来不及躲开。
  两张唇碰在一起。
  陈迟俞整个人僵住,瞳孔骤然放大。
  他像失了呼吸,浑身血液也停止了流动,心脏却在停了一拍后疯狂加速跳动。
  他身体里,耳边,甚至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斥着他剧烈的心跳声。
  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重过一声。
  醉酒的少女遗忘了过往接吻的所有技巧,只凭着本能,轻轻去吮他的唇,没什么章法,而她不知道,越是青涩的动作,越是撩人,就像一片轻而柔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让人难以自持。
  何况,早在她吻过来之前,对方就已经再难自持。
  窗外又下起了雨,大雨迷滢了夜色,雨滴打在落地窗上,没有规律,沙沙的雨声像虚幻的白噪音,如同坠入梦中一般不真实。
  在这个雨夜,在她青涩的吻里,失控就在一瞬间。
  理智像被大雨浇得一丝不剩,陈迟俞再无法克制,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下去。
  压抑已经的欲望一旦失控,总是来势汹汹,炙热而疯狂。
  他强硬地撬开她珍珠般的贝齿,舌尖长驱直入,霸道地扫过她唇齿间的每一处,力度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呼吸的所有出口都被他蛮横地堵住,她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他却用力按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后退,一步都不能后退,像是惩罚性的,仿佛要将这三个多月他对她所有的恨,所有的爱,都在这个吻里讨回来,统统讨回来。
  那样强烈的掠夺与侵占性,像是能摧毁人所有的意志。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什么形式婚姻,什么替身,什么不合适,都去他妈的。
  这个大雨磅礴的夜里,他只想吻她,往死里吻。
  第62章
  雨后的深秋, 空气里弥漫着冷气,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只想缩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
  醒过来, 刚睁开眼, 周望舒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虽然喝了醒酒汤,她还是头疼,难受, 脑子里晕晕沉沉的,只想睡觉。
  但下一秒, 她忽然猛地将眼睛睁开, 还瞪圆了。
  她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幕画面, 安弥和陈聿亲在一起的画面。
  顿时,她是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立马蹦起来到处找手机。
  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 她快速拨通安弥的电话,没人接。
  拨出去三次都无人接通后,她准备给陈聿打一个, 但转念一想, 出于证据留存的考虑,她给陈聿发的微信:
  【你还在世吗?】
  陈聿很快回了她,内容是个问号。
  周望舒:【我想起来昨晚上看到你跟安弥在亲,应该不是我眼花或者记忆错乱了吧?】
  陈聿:【不是。】
  周望舒:【那你竟然还在世?是她酒还没醒?】
  陈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她亲的我。】
  what???
  周望舒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她在想, 所以, 她是他们play的一环?安弥让她去做劝退工作是这俩在搞情趣?
  太残忍了,简直太残忍了!
  她把和陈聿的聊天截图下来甩给安弥, 并附上一句:【解释。】
  发完消息,她立马把手机给丢到一旁准备继续睡。
  然而,眼睛一闭上,又一幕画面浮现脑海。
  这次,更是惊得她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脑子里那个记忆是怎么回事?
  她跟陈迟俞亲了?!!
  她不自觉地咬起手指,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说是梦吧,也太真实了,说不是梦吧,又太不现实了。
  就算是她先吻的陈迟俞,但记忆里,陈迟俞后面亲她亲得老猛了,不像真的,一点儿都不像。
  想到那个激烈无比的吻,她赶紧下床,到镜子前,看自己的嘴有没有破皮。
  仔细观察半天,别说破皮了,一点儿起的皮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梦?
  她挠挠头,有点儿分不清,昨晚她确实醉得太厉害了。
  两番折腾下来,她完全没了睡意,肚子在这时还响了两声,她摸摸肚子,决定出去吃饭。
  简单刷个牙洗个脸,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向卧室门口,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沾着酒味儿的衣服,她想先吃饭再洗澡洗头换衣服。
  拉开门,一阵熟悉的茶香扑鼻而来,她猛地愣住——
  有人在煮松川,而这个人,只可能是陈迟俞。
  那意思是……昨晚她真跟陈迟俞亲了?
  她看向正坐在客厅里煮茶看书的陈迟俞,陈迟俞也正抬头看向她。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不然你以为昨晚谁送你回来的?”陈迟俞淡淡道。
  犹豫两秒,周望舒穿着拖鞋哒哒哒跑到他面前,很直白地问:“陈迟俞,我俩昨晚是不是亲了?”
  陈迟俞眉心一蹙,“你在想什么?”
  “你不承认?明明就亲了!”她用笃定地语气说着并不笃定的事,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万一真是亲了只是他不承认呢。
  陈迟俞的反应是:
  扯唇凉凉笑了声,并冷声道:“你做梦吧?”
  周望舒眨眨眼,难道真是做梦?
  “你发誓。”她还不放弃。
  “我发誓。”
  他发誓,但发什么誓他可没说。
  这招还是跟她学的。
  周望舒没有怀疑,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天天梦到跟他亲嘴。
  “那没事儿了。”
  她站起来,然后转身就走了,一眼都没在多看他。
  既然要玩儿欲擒故纵就要贯彻到底。
  她来到厨房,看到刘姨已经做好了五六道菜,遂直接在厨房开炫。
  等到了正式开饭的点儿,周望舒已经吃饱喝足回卧室去了,还好刘姨每道菜都分了两份,不然陈迟俞只能吃周望舒吃剩下的。
  见刘姨把菜都摆在一边,陈迟俞眉头往下压了压,“周望舒不吃?”
  “望舒已经在厨房吃完了。”
  陈迟俞脸上浮现一个问号。
  他特意留下来陪她吃饭,结果她自个儿先在厨房吃了?
  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后他表情归于平静。
  他知道她还在生他气,但,他是不会去哄她的。
  -
  洗完澡出来,周望舒边吹头边看手机。
  安弥回她了,说是酒后失德。
  切,她才不信。
  她没回,但安弥又给她发了一条:
  【赶紧帮我打听下,李文英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我要找点事做。】
  李文英,安弥那个恶毒的后妈。
  安弥一般说要找点事做,就是要整整人的意思,显然,今天她准备整李文英。
  打听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给安弥发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