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有另一个聪明之处,那就是同一场交易,不会继续和同一个人进行第二场。
这给傅砚辞的调查又增加了难度,不过,幕后黑手虽然还没有找到,但至少通过这几年的时间,他们已经掌握了所有与之有过交易的人。
等拍卖会结束,那些人都会由岸上的警察押入警局审问,而西城那边的管辖者,现在就正式变成傅砚辞。
有了他,相信西城会重新成为帝国的半个后背。
……
苏汶烨见状心里也明白了些什么,他转而问道:“这人,是不是五年前的哪个?”
傅砚辞深邃黝黑的瞳孔望向他,薄唇紧抿,没否认、也没点头。
“什么吃烤鱼……”睡迷糊的虞乐一开口,两人之间的奇异气氛顿时消散干净。
苏汶烨识相地起身离开,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虞乐脑袋晕晕沉沉,刚刚苏醒过来的脑袋像一团浆糊,整个人好似还沉浸在梦里,而他嘴里刚刚说出口的“烤鱼”,还真的就是那种纯正的烤鱼,就是用木柴烧火,把鱼放在火上烤的那种。
他确实是做梦了,梦里还梦见了宋卿,他们回到了十四岁那年。
他和宋卿被送进原始森林里完成任务,任务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在森林里存活下来,为期二十一天,二十一天后,会有人来接他们。
在那二十一天里,宋卿每天都去河边给他捕鱼,一日三餐,他们顿顿吃鱼,有时候要是能找到点水果,生活仿佛一下子上升了一个档次。
森林里每天晚上都有不知名的野兽出没,宋卿找到一颗又大又高的大树,在上空分叉的位置上搭了一张小床,两个人晚上就抱在一起睡觉。
那二十一天虽然艰苦难熬,但是因为有宋卿的陪伴,虞乐便觉得那点辛苦都不算什么。
最后他们任务圆满完成,也被训练基地里安排来接的人接了回去。
而在那之后的之后,虞乐才知道,宋卿原本不用去执行那个“二十一天”的任务,是因为自己,他才陪着他在森林里穿梭二十一天。
所以后面,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关系顶好的原因之一。
就在刚刚,虞乐又久违地做了这个梦,梦见自己和宋卿晚上吃烤鱼的场景,再加之耳边一直嗡嗡不停,但他又听不清耳边人的呢喃,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促然,他一下就开口说出了那句奇怪的话。
虞乐还被傅砚辞抱在怀里,他脸色涨红地恨不得赶紧寻个地缝钻进去。
“醒了?”傅砚辞柔声道。
虞乐扭了扭两下,“元帅,还请您放我、放我下去。”
随即,他只看见傅砚辞摊开双手,听见一声轻笑,接着就是傅砚辞打趣一般的语气。
“乐儿,我早就放开你了,是你一直不舍得离开我。”
虞乐倏地从傅砚辞大腿上起身,背对着他站立,而就在他往前看过去的视线中,他看见了远处的巨轮。
傅砚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来到他的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顺着他眺望的视线,缓缓说道:“我们现在是在我的私人游轮上,还有六个小时就可以回到岸边,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乐儿,你要回去房间里休息吗?”
凌晨三点?他竟然睡了这么久吗?
“回去吧。”虞乐说道,“这样站在甲板上吹海风,虽然凉爽,但有些太凉了,呆久了容易感冒。”
傅砚辞从一侧牵着他的手,“嗯,我们回去。”
走在游轮里狭长的走廊上,傅砚辞忽然又问道:“乐儿,你真的没有喜欢上我的可能吗?”
虞乐脚步一顿,“元帅……我们之间……”
“你又想说合约吗?”傅砚辞站在虞乐的对面,“合约是你提出来的,乐儿,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拿那个东西来掩藏彼此的内心想法。”
“你只要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就好。”
有!怎么可能没有!但是他不能!
合约,说好听点是用来归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只有虞乐知道,那白纸黑字其实是自己用来警醒自己的,他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对傅砚辞动了真心。
他和傅砚辞每每灵魂和肉体交融时,他都止不住地颤抖、心动、呼吸停滞,他习惯被那抹浓郁的烈酒围绕,习惯那个温暖的怀抱,习惯了每天晚上拥着后背入睡。
可不能沉沦,理智应当要继续维持清醒。
他就像个可怜的跳梁小丑,一边用他人喜欢的幅度保持嘴角上扬,一边使劲摁着自己的心让它不要蹦跶的那么欢实,充满无言的痛苦,痛苦之上却是少有的欢愉。
“元帅,合约虽然是我先提出来的,但是……但是您又怎么保证,您以后也不会对我提出其他条件?”
虞乐抬起头,双眼紧紧盯着傅砚辞,“在自由恋爱的时代里,我们的开始是滑稽的、封建的,是不被彼此接受的,您的理想远大、目光深远,我这样的人跟不上您的步伐,也不配站在您的身边。”
“我能做的就是,趁着我自己对您还有作用,那就发挥我这点作用来换取利益,至少也得为我自己的后生谋好出路……”
“虞乐。”
被叫到名字的虞乐一怔,傅砚辞许久没有连名带姓地这么叫过他了。
傅砚辞双手放在虞乐的肩膀上,低头与他视线对上。
“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并不是怕你爱上我,你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