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拉过被子盖在虞乐身上,遮住那一身泥泞的痕迹,捡起地上的浴袍披在身上,抬脚朝着床尾走去。
他掀开熏香的盖子,里面的东西已经燃烧完,只剩下一圈灰色的形状。
傅砚辞低身凑近闻了闻,很快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了。
怪不得虞乐的发情期突然来的这么早、这么快、这么急,不用想也知道,还是自己爷爷动的手脚。
老爷子想抱曾孙的愿望是拦也拦不住,有时候他都怀疑,最后的那个筹码是不是因为老爷子的私心才加上的?
傅砚辞走到窗边,虞乐的发情期算是过去了,只要完成标记之后,发热就会逐渐褪去。
他点燃刚刚顺手拿上的烟,放在嘴边猛吸一口,回头看着沉睡的虞乐缓缓吐出一圈圈蓝白的烟雾。
他其实很少抽烟,也可以说几乎没有。
只是得不到满足的身体,不能继续在昏迷过去的虞乐身上发泄,不得已才拾起这不怎么碰的玩意儿。
抽了两根之后,傅砚辞走回床边,双手横抱起虞乐去到浴室,仔仔细细地给人清理过之后,又细心地给他擦干全身,然后才回到床上拥着无意识的虞乐沉沉睡去。
第17章 只是各取所需
为什么眼前会这么黑?感觉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这黑暗看起来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虞乐继续在无边的黑色中摸索前行,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不知道脚底下藏着什么,只知道往前走就对了。
远处突然出现点点亮光,白色的亮光由远及近,不一会儿,白光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光虽然亮,却只能照着自己周围,四处依旧漆黑一片。
他伸手触碰白光,猛然之间,白光四散开来。
无边的黑色一瞬被照的通亮,可这亮光只维持了短短几秒之后,又恢复了黑色,同时,身前的白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突然,一阵冷寒陡然从身后袭来。
虞乐猛地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冷凛。
“是谁……”他拔高语气,试图给自己壮胆。
一声冷笑立于耳边,虞乐全身一颤,细白的手臂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你是谁?”
“怎么还问我是谁?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随着陌生的话音落下,无边的黑色褪去,光明凌驾于头顶之上。
虞乐也终于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低头一看脚底,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些类似于水一样的液体正在慢慢爬上他的身体。
他连忙环视四周,却看不见刚刚在他耳边低语的人。
迟来的害怕涌上心头,他顿感不安。
脚边的冰凉感还在不断地向上蔓延,这种阴暗的潮湿有一种熟悉感和畏惧感。
不行!要远离……远离这里!
他不想,再回去那地狱一样的地方。
“不要、不要!不要!”
在虞乐最后的呐喊中,他被冰凉的液体包裹住,窒息感令他面显苍白,眼神惊恐。
“不要——”
虞乐一哆嗦,猛地睁开眼。
“怎么了?从刚刚开始,乐儿你就一直在颤抖,是做噩梦了吗?”
还沉浸在恐惧当中的虞乐,被傅砚辞心疼地抱在怀里。
他听着沉稳的心跳声缓了一会儿,才又慢慢推开傅砚辞。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们完成了彻底标记。”
闻言,虞乐一瞬握紧了手,指甲狠狠陷入手心里,刺痛直达心脏。
虽然早做了准备,但真到这一刻,心里隐隐泛起难受,像被蚂蚁啃食一般,密密麻麻的,不痛,却难以忽略。
“我隐约记得应该是、我那不准的发情期突然提前了,不过我不太记得过程……”
“没事,确实是发情期提前了。”傅砚辞说道,“乐儿要不要继续休息一下,再睡会?”
虞乐清澈的眼睛里还充着未褪去的惊恐,看起来格外令人疼惜。
全身很舒爽干净,除了肿胀之外,没有任何的难受之处。
他抬头看傅砚辞,无厘头地说:“元帅,合约结束之后,我们终将要分开的……所以、所以还请元帅不要对我这么好。”
傅砚辞的脸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早上睁眼的一瞬,看见踏实睡在自己怀里的虞乐,心里的缺口被填满,整个人犹如身陷天堂,看着虞乐恬静的脸庞,他身心格外愉悦。
虞乐醒来之后,面露的痛苦和害怕令他心疼,他把人抱入怀里,试图这样来安慰自己的妻子。
可虞乐在跟他开什么玩笑?什么叫“终将要分开”?
还有那该死的合约,他都是看在虞乐的面上才愿意陪他玩一玩。
现在看来,他似乎是真的把那张白纸黑字的东西当成了承诺,当成了远离自己的筹码。
他是以为完成上面的条款之后就能离开自己了?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终于把少年带到自己的身边,又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他再次离开?
但现在,还没到坦白一切的境地。
傅砚辞面色阴沉地起身,“这么说来,我逾矩了——”
“乐儿。”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穿在身上,“你倒是活得通透、活得明白。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只是各取所需,不应该有其他多余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