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煜逗了逗煤球,起身在江聿临的房间寻找狗粮。
平时江聿临都会把煤球的食物放在客厅,但这几天煤球吃得差不多了,颜煜需要找到未开封的食物。
他不熟悉江聿临家的物品摆放,选择从客厅的储物柜开始翻找。找了一会才想起,上次江聿临好像在厨房旁边的置物柜里拿过东西。
颜煜走到置物柜,打开了最里面的柜子。里面摆放的不是狗粮,而是存放药品的箱子,其中有一瓶药颜煜有些印象。
之前在度假酒店的时候,江聿临好像拿的就是这种瓶子,一串蓝色的英文,下面跟着一堆黑色英文。上面的词汇并不常见,颜煜的词汇量还不足以翻译出那些专业用语。
他拿出手机对着药品扫了扫,想知道江聿临究竟吃的什么药。
浏览器很快弹出对应的药品名称,依然是颜煜不熟悉的词语。
他又在搜索框内打下药品名字,下面瞬间冒出了数条相关词条,几乎每一条都带着焦虑抑郁之类的字眼。
即便颜煜不是医生,不懂得如何配药,但也能发现这大概是用来治愈心理健康方面的药品。
他看了看旁边摆放的药品,又挨个扫出来搜了一遍,几乎都是用来控制情绪的药物。
江聿临的家里为什么会有这些药。
颜煜不太愿意细想,害怕得到结果。
在海边度假的时候,江聿临表现得很正常,没有拒绝过颜煜的要求,连在床上也很照顾他。
他吃药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情绪不好吗。
江聿临情绪变得糟糕的理由,是不是因为他。一想到这里,颜煜觉得心像是被人攥住,无法呼吸。
他逃避自己对江聿临的感情,又不愿意对江聿临表现出和缓的态度,话也说得不那么温和。
颜煜把药放回去,想见到江聿临的念头在此刻无比迫切。
因为自己数不清的犹豫和逃避,他错过了很多次窥探江聿临内心的机会。好不容易才和江聿临重新在一起,他不想要两个人产生更多的误会。
光是想到江聿临因为他的任性而情绪低落,他就觉得坐立难安。
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打了两次才接通。
一听到电话接通,颜煜就焦急地请求:“我预备买下午的机票过来,但不知道你们住在哪个酒店,可以麻烦你把酒店地址发给我吗?”
江聿临出差只告诉了他哪个城市,没有说落地后会住在哪个酒店。颜煜暂时不想让江聿临知道自己会突然过去,便想到了助理。
助理安静了会,听上去有些为难:“江总这几天都比较忙,您过来的话,不一定能见到他。”
助理也许是担心他的到来会让江聿临没办法专心工作,诚恳地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到了之后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可以远远的看他一眼,可不可以?”
颜煜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头脑一热会不会给江聿临带来麻烦。
听筒里的声音很安静,安静得颜煜都能听到那边浅浅的风声,以及突然出现的鸣笛声和广播,鸣笛声似乎只出现了不到一秒,助理那边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但因为颜煜神经过于紧张,他还是辨别出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和医院的广播提醒:“你们在医院?是他生病了吗?”
“其实...”助理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纠结,叹了口气,慢慢开口,“其实江总没有出差,他今天上午要手术,现在正在手术室里。”
颜煜大脑瞬间变得空白,胸口好像被堵住,无法发出声音。
助理善解人意地告诉了他医院的地址,像是在安慰他:“手术并不复杂,预计两个小时就能结束。”
颜煜坐上车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江聿临没有出差,这一周都是在医院吗。难怪他总是很快挂掉电话,总说自己很忙。
颜煜到的时候,助理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他:“我先带您去江总的病房吧,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您先稍坐等一会。”
颜煜跟着助理走到江聿临的单独病房,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江聿临的一些个人物品。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手握紧了又松开,大脑变得混乱,无法思考事情,也没办法冷静。
就这么彷徨了很久之后,江聿临终于被推回了病房。
他已经恢复了意识,医生过来说了一些注意事项,颜煜听不进去,目光一直落在江聿临身上。可能是因为才做完手术,他觉得江聿临的脸色很苍白,人好像也瘦了一些,下颌角明显了不少。
等医生离开,颜煜才挪着步子坐到江聿临旁边。
助理把江聿临的靠背调了起来,好让他半坐起身。江聿临先让助理休息一会,不用待在病房里,然后才看着颜煜。
颜煜不知道说什么,从昨晚到今天,他接受太多消息,大脑好像发出了抗议,让他反应变得迟钝。
“颜煜,只是个小手术,眼睛这么红,请我看兔子吗?”他抬手拉了拉颜煜的手臂,颜煜便坐得离他更近了点。
江聿临的玩笑让他更忍不住情绪,他尽量忍住眼眶中积蓄的水雾:“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不会对我撒谎吗。”
“对不起。”江聿临没有犹豫地道歉,好像从不觉得道歉是件难为情的事,跟颜煜现在不坦诚的个性截然相反。
他手搭在颜煜的肩膀上,用很轻的力道拉着他的身体靠近,然后亲了亲他的脸:“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