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学,我其实有些顾虑,因为我不够专业,辞了烧烤店的工作之后如果干不好保洁,那到时候会更难办,再者我是男的,感觉做保洁的话大家都不太信任男的,我觉得......”
“想太多,打扫卫生能有多专业,有了辅助工具,你能做得更好,男女就更不是问题,大家只看工作质量。”
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并没有打消陶知的顾虑,赵景深又说:“你自己想吧,想好了和我说。”他便走了。
这一下午,陶知的心都不在工作上,他一边为自己设想了很多艰难险阻,一边也想干三个小时就能赚在这里干三天的钱那该多爽快,想来想去,他给赵景深发消息:“那我先去试试吧,我可以请一天假偷偷去。”
赵景深回复道:【好】
三天后,赵景深让陶知请了半天假去一个保洁公司短暂培训了几个小时,学习了一些常用工具的使用,再两天,便迎来了陶知的第一次试工。
他不敢怠慢,虽然客户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但他还是规规矩矩戴上鞋套和帽子,把能看到的地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毛巾微脏就要洗,刮板刮不下的一些细小斑痕就用指甲刮,因为细致,陶知最后用了四个多小时才打扫完所有房间,但他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还是按三个小时收了钱。
九百块即时到账,陶知兴奋得在房间里嚎了两声,那种快乐爆表的感觉真的不是几句话可以形容,他觉得如果自己再胆大一些,肯定要对大街上每个人都说:“你怎么知道我四个小时赚了九百块钱。”
最后,陶知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赵景深,赵景深应该是在上课,下午六点多才回复:【恭喜你啊】
【要谢谢你,是你给我介绍的工作,赵同学,我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
陶知也是个性情中人,打这段字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热泪盈眶了,想到自己当时揣着几百块来临海,谁知道有一天也能三个小时赚到九百块,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赵景深才好了。
赵景深回复道:【我明天没课,等会回家,买点酒庆祝一下】
陶知连忙打字:【我请客,我买】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上次醉酒之后的阴影也并未散去,但这是赵景深开口说喝酒,那就一定要喝,而且和赵景深喝酒还能有什么不安全吗?
陶知买了一打啤酒,回家的时候赵景深已经在家了,两人一见,陶知竟有一种想扑上去拥抱他的冲动,他心说自己是开心疯了,便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和赵景深打招呼:“你回来了,我还买了凉菜,但是我不能喝太多,明天还要上班。”
赵景深提着啤酒进了客厅,将外面的塑料纸拆开,一瓶一瓶摆在茶几上:“我喝。”
除了凉菜,陶知还切了一些火腿,拆了几包盐渍花生,端着两个盘子到客厅的时候,赵景深已经开了电视,科教频道播放着故宫的纪录片,背景音乐厚重而沉郁,陶知说:“看这个吗?”
赵景深换了个台,新闻频道,主持人和嘉宾正在分析国际形势,他放下遥控器,说:“看这个。”
陶知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和兴趣,他坐下来,不管不顾就是夸:“你好厉害,这种东西我是一点搞不明白,欧洲在哪我都不知道。”
“在亚洲的西边。”
“哦对对,我知道了,难怪我们说他们是西方人我们是东方人,看我笨的。”
赵景深将盘子放在中间,开了一瓶啤酒,说:“如果还想上学的话,成人大学也可以。”
“想上和能上那是两回事了。”陶知笑了笑,“我在临海待不了很久的,以后等我赚钱了,工作稳定下来,我挺想去念念书的。”
赵景深把倒满啤酒的纸杯推给陶知,又给自己倒一杯,说:“你要是离开临海,我大概会很不适应。”
“嗯?”
“你在这儿,我也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走了,我就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了。”
这话让别人听肯定觉得赵景深将陶知当保姆了,可陶知不这么觉得,他能为赵景深做点什么那高兴还来不及呢,他说:“没找到我弟弟,我还不能走呢。”
赵景深夹了一片火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慢慢喝起酒来,陶知虽然听不太懂节目上的专业术语,但对这方面还挺感兴趣,不停地问赵景深这两个国家离得远吗?他们为什么打仗?中间怎么还有个国家在撺掇呢?赵景深都能一一解答,陶知便越喝脸越红,话也越密,心情也更诚挚,他不住地夸奖赵景深:“你好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太完美了,赵同学,如果我家弟弟也像你一样就好了,那我心满意足,我就放心了。”
起初他说这种话的时候赵景深都没什么反应,但这次提到了弟弟,赵景深忽然偏过头,他静静看着陶知,看得陶知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东西,他行动迟缓地摸着脸,说:“怎么了,怎么了?”
赵景深捏了一颗花生米,毫无预兆地塞进了陶知的嘴里,陶知懵懵的,感受到自己的牙齿碰到了赵景深的指腹,口水也蹭上了,他抽了一张纸递过去:“你擦擦手。”
赵景深莫名其妙:“擦手干什么?”
“口水,沾了我的口水。”
陶知不依不饶要将那张抽纸递给赵景深,赵景深最终接了过去,但并没有擦手,而是说:“又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