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傅成渊凶恶不羁的外表,以及他刚才强吻人质的举动,警察还以为他是参与到这场绑架案的头目,拿出了手铐。
  傅成渊的目光始终朝向白亦然。
  看到他被松绑,走路时差点摔到伯伦怀里,然后疲惫地把手搭到了伯伦的胳膊上。
  两人亲密的举止就像是一对熟悉的老朋友。
  准确来说,白亦然和伯伦相识独处的日子,比他还要久。
  在伯伦揽着腰搀扶下,白亦然离开此地。临出门前他特地跟警察解释,傅成渊并不是绑匪的一员。
  而当警察例行询问,追问他们两个是何关系的时候,白亦然的声音卡住了。
  他是我
  朋友这个词还没说出口,傅成渊插嘴打断他,我是他前男友。
  话音落地,傅成渊和白亦然对望。那一瞬间白亦然回忆起了许多往事,好的坏的,错综复杂。
  最后白亦然擦了下嘴巴,决绝地转过身。
  等接受完警察的盘查,走出工厂的大门,傅成渊已经看不到白亦然的身影了。
  天边绚烂的晚霞也消失不见,头顶聚集了一团乌泱泱的黑云。
  深夜十二点钟,傅成渊走进一家以前常去的酒吧。
  舞池的灯光尽情闪耀,狂欢的音乐依旧是震耳欲聋。
  傅成渊很享受这种在昏暗的空间中放纵自我的感觉,但今天不知为何,他有点心不在焉。
  傅成渊来到吧台随便要了杯酒,没说名字,调酒师给他做了一杯蓝色的深海炸弹。
  他不太喜欢鸡尾酒,口感不够烈,但这酒的颜色让他恍惚间想起了白亦然的眼睛。
  于是傅成渊一言不发地端起酒杯,微微仰头尝了一口。
  期间有几个年轻男子过来搭讪,都被傅成渊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给吓跑了。
  从兜里摸出烟盒,傅成渊抽出一根在嘴里叼着,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随身带的打火机被肖洋借走,那家伙还没还给他。
  前两天肖洋死皮赖脸跟着他来到了a市,刷着他的卡到处浪,也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了。
  虽然肖洋的面容跟白亦然有几分相似,但傅成渊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替身看待,权当是认了个弟弟。
  看着肖洋远离父母,自由自在,傅成渊的心情也会舒畅很多。
  他无聊地叼着烟,勾勾手指想问一下调酒师有没有打火机,忽然一只白嫩修长的手从斜后方伸到他脸前。
  咔哒
  打火机燃起一条摇晃的火焰。
  傅成渊身体静止,直到烟头变黑飘出白色烟雾,他才用手指夹烟,转而去看对方的面孔。
  闯入视野的是一双俏丽的桃花眼,白亦然弯弯一笑,他的魂全被勾走了。
  您好,麻烦给我一杯饮料。
  白亦然按着傅成渊的肩膀,跟调酒师说了句话,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傅成渊左手边。
  魏老板还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昏迷,你知道吧?白亦然手撑下巴,悠闲地戳了戳傅成渊面前的酒杯。
  傅成渊盯住他的侧脸沉默不语,白亦然睫毛上挑,眼色蓦地冷下来。
  虽然你的做事风格一向我行我素,连老头子都管不住你,但是你应该提前通知我一声。
  调酒师把一杯橙汁递给白亦然,里头还放了冰块和吸管。
  白亦然低头咬住吸管的时候,傅成渊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
  紧接着白亦然哀叹一声,捏吸管在杯子里搅拌,像是自言自语。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没想到在m国分开后,一下子就过去了两年多。
  捏着吸管戳冰块,白亦然淡淡道,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挺害怕你的。你总是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好像看谁都很不爽,深入接触了才发现,你脾气还挺好的。
  就算知道我在骗你,我同时交往三个男人,你都能忍住没打我。说着说着,白亦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他一扭头瞧见傅成渊冷漠疏离的眉眼,顿时收敛起了笑意,没再逗他了。
  谈正事吧。魏老板现在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绑匪也指证他了,等他醒过来就会被警察带走。其他几个老东西,近期应该会安分许多。
  傅成渊继续喝酒,幽幽开口,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白亦然把橙汁推远一些,弯腰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面朝傅成渊那一边。
  魏家对白氏集团一直虎视眈眈,陆叔叔离开以后,魏老板更是蠢蠢欲动。他觉得我年纪小刚上位,肯定好对付,所以急着把我拉下台,好让白家后继无人。
  白亦然瞥见距离自己不远的那杯蓝色鸡尾酒,便伸手拿了过来,将傅成渊喝剩下的一口干光。
  他酒量差劲,傅成渊本想阻止他的。后来又犹豫了,随他去。
  白亦然把空酒杯翻过来,盖在桌上,鼓起腮帮子哼哼气。
  他嘟囔着,我也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就收手的,但是董事会的反应很激进。前辈们说,当初我爸妈就是太手下留情了,才会纵容魏老板他们耍花招,留下太多祸根。
  一开始傅成渊没听懂他想表达的深意,他究竟是在为董事会的意见苦恼,还是自己也有斩草除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