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都坚持不下来,还好意思问我,嗯?”
温柔的灯光淡化了时川瞳孔的颜色,也让他被阴影拢住的半张脸看起来有种异乎寻常的英俊和深情。
他轻笑一声,然后俯身亲了口在躺在自己身边的老婆。对方顿时警觉地眯起眼睛,尽管表情因为红痕斑斑的脖颈和眼角的泪痕而没什么攻击性。
事后的声音有些微妙的沙哑,游洲底气不足地辩解道:“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太过分了。”
后几个的声音尤其小而底气不足,勾得床边的男人笑着斜睨他一眼。
在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没戳破的时候,时川即便吃醋了也不敢直接和对方讲,只好在某些其他方面使狠劲把人欺负得泪水涟涟,颠簸辗转挣扎不得,夜夜热欲干涸。
所以自那天之后,羞愤交加的游洲便暗下决心不能再被人按住搓圆搓扁了。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他破天荒地尝试了各种运动,包括但不限于从前一直不感兴趣的冲浪和滑冰等等。
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之后,不仅游洲本人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同样从中收益了还有不怀好意的时川——
“来,乖乖吃下去。”
他懒洋洋地屈臂枕在自己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老婆。可游洲推脱几下迟迟没有动作,只因为是那双鹰隼般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实在具有存在感。
“不、不行的。”
“怎么不行?”时川坏心眼地在某处拍了下,佯装好意的人把人拉到自己怀中接了个绵长的吻:“你这么聪明,又有老公在旁边亲自指导,你肯定可以的。”
游洲被迫将身体展开,发出小兽般的呜咽,表情难耐,惹人怜爱却又让人想欺负他。
那夜时川赚了个盆满钵满,反倒是游洲连人带面子赔了个底朝天。当意犹未尽的时川将老婆抱紧怀中顺顺毛的时候,胸口的位置却猝不及防地疼了下。低头一看自己的胸肌上已经多出了个小而清晰的牙印,游洲从上方抬起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明天我要去学拳击。”
逾沙轶漠(三)
虽然拳击计划在时川偶然发现游洲的教练是个大帅哥之后彻底宣告破产了,但不管怎么说,游洲的锻炼成果还是比从前更为显著了。
尽管毛衣覆盖之下的腰身仍然看起来纤细脆弱,但撩起衣服后才发现游洲的腰上实则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腹肌,肌体线条流畅,两条极富美感与力量感的人鱼线径直扎进末端。
二十八岁的时川看见的时候尚且会移不开眼睛,更遑论心思单纯头脑简单的十八岁时川了。
不断在耳边勃发的心跳几乎让少年以为眼前的景象是一场梦,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专注到游洲身上的伤口处,但遗憾的是,除了某处的皮肤略显泛红之外,时川并未发现任何一处足以将自己注意力拉回来的伤痕。
眼看少年的眼睛已经在自己的肚脐处停了有一段时间了,游洲终于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委婉出声提醒:“我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你觉得呢?”
时川怔怔收回有些发直的目光,茫然的表情因为和游洲对视而瞬间变得如梦初醒。
“呃,我觉得,那个,我觉得......”
他甚至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面红耳赤地结巴了半晌,然后讷讷回答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游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十八岁的时川竟然这样不经逗,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好几句不同的调侃。可还没待他出声,游洲却蓦然看见少年白玉般的面颊上多出了一抹刺目的红色。
殷殷血迹顺着时川高挺的鼻梁末端蜿蜒而下,接连在两人脚下的枯叶堆中砸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反应过来后游洲愕然抬手指向时川的脸,“你流鼻血了!快点止血!”
少年自己也愣了下,他曲起手指用关节的地方擦了下,果不其然上面清晰地粘着一抹血迹。
游洲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好在自己随身有带纸巾的习惯,身上刚好放着一包纸。眼看少年已经慌慌张张地仰起了脑袋,他赶紧按着后颈让人低下头,同时把撕好的纸卷入时川的鼻孔。
“不能仰头!”
少年乖乖把头低下来,被游洲架着走到了不远处了长椅上。
时川的三庭五眼生得分外锋利,可在抬眼望向游洲的时候,神情却温顺得不可思议,简直像个小鹌鹑。
鼻血虽然来得急,好在游洲经验丰富,很快就替时川止住了血。带着薄茧的干燥指腹摸了摸少年了脸,游洲冷静的声音自他的头顶响起:“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时川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行,”男孩的声音闷闷的,瓮声瓮气中透着浓浓的郁闷:“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温度太高热的。”
后一句话说得实在太过欲盖弥彰,以致于游洲都忍不住讶异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从刚才见到时川的第一眼起,他就忍不住对少年的穿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虽然下午两点是一天中最为温暖的时间,可现在到底是深秋,萧瑟秋风掠过身体的瞬间会让每一个不穿秋衣的嘴硬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连系着厚厚细绒围巾的游洲都尚且无法阻挡那股寒意,遑论只在单薄运动衫外套了层球服的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