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淮将话挑明,“凌迅集团指出连煋盗取资料那段时间,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你也不清白吧?你也知道,连煋在国内名声很不好,万一这事真落实的话,估计有不少人趁机落井下石。”
许正肃算是听明白了,邵淮这是希望,他给连煋背黑锅。
见他不说话,邵淮又道:“这只是最坏的准备,当然,我们都不希望凌迅集团说的是真的。但如果属实,我们不能不提前做准备。”
他静静盯着许正肃纯净的眼睛,“你放心,如果是真的,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团队,该赔的钱我这边都会赔。”
许正肃知道凌迅集团那个案子,他有查过资料,如果连煋盗真取技术机密和挪用公款,这已经涉及经济犯罪了,起码也得判个五年。他不相信连煋会做那样的事情,可大家都说连煋很坏,欠了很多钱,他又不得不担忧。
邵淮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指腹压在卡面推到许正肃跟前,“这里有点钱,你也快毕业了,用钱的地方也不少,拿着吧。”
“元元是清白的,以后也会一直清清白白,我会帮她的。”许正肃把银行卡推回给邵淮,“哥,这钱就不用了,我有在兼职,钱还够。”
“收下,以后工作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谢谢哥。”
和许正肃谈完,邵淮去了一趟超市,边给连煋打电话,“要礼物吗,我在超市。”
“你看着送呗,要送礼物还提前问,没诚意。”
“哦。”他买了个水桶,让助理提着,又去了一趟银行。
连烬、裴敬节、商曜也都下船了,邵淮是最早回来的人,直接来到连煋的宿舍。每到靠港日连煋都要安排拎包服务,游客上岸后,她基本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尤舒今日也轮休,和连煋都各自躺在自己床铺,对面的桌子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播放一部美剧,两人都趴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
邵淮在门口敲门,尤舒去开门,看到是他,愣了下才道:“董事长,您是来找连煋吗?”
“嗯,她在吗?”
连煋一把从床铺跳下,“我在我在,你要给我送礼物吗?”
邵淮在门口也没进来,“来看看吧。”
连煋跻身出门去,看到邵淮手里拎着个水桶,大声道:“你给我买桶干嘛,我现在不缺桶,早知道让你给我买个洗脸盆了。”
“那等会儿给你在船上买。”
连煋接过水桶,桶里还塞着不少东西,上层是衣服和水果,底下是崭新的现金,美金和人民币各占一半,差不多占据三分之二的桶身,连煋看得眼里冒星光,“这都是给我的?”
“嗯。”
我以为你自私自利,一毛不拔呢。”连煋蹲下来,生怕邵淮拿□□诓她,取出一沓美钞仔仔细细点验手感,发现都是真的,站起来摸他的手,“我喜欢你,我最喜欢你了,爱你,我这辈子只爱你!”
“你之前给我写的情书,都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从没给人写过情书,只给你写过!”连煋提着水桶跑回宿舍,推到桌子底下,找出一块柿子饼给他,“送你的,这个可好吃了。”
“谢谢,今晚来办公室找我。”邵淮吻在她耳垂,暧昧地咬了一下。
连煋嘻嘻哈哈推他,“死鬼,骚不骚,知道了,记得打扮好看点。”
邵淮在她腰间捏了下,“我先走了。”
下午太阳快落山,连烬也回来了,拉了个行李箱回来,里头也是吃的和穿的,还有一个塞满美金的信封,把行李箱和信封都给了连煋,“姐,我给你买了点东西,你回去看看喜不喜欢。”
连煋喜欢拆礼物,迫不及待在走廊里就打开行李箱,“喜欢,都喜欢,谢谢你。”
连烬也蹲下来,握住她的小拇指揉了揉,“姐,今晚八点,你来我房间找我,好吗?我想和你谈点家里的事情。”
“现在也可以谈啊。”
“我还没准备好,等我回去捋一捋思路再好好和你谈,今晚八点,来我房间,好吗?”
连煋应付着点头答应:“好好好,我知道了,今晚见。”
商曜也回来了,他带的东西最多,装了个二十五寸的大行李箱,连煋到舷梯入口接他,他累得瘫在她肩上,“累死我了,都是给你买的,上次在墨西哥没能下船,都没法给你买东西,这次买了个齐全。”
他捧着连煋的脸,左右揉得滑稽,“我家宝宝受苦了,这段时间都没新衣服穿,心疼死我了。”
“我可没那么矫情,你给自己买了没有?你也该买两身新衣服的。”连煋打开行李箱,查看里面的东西,各种大牌日用品,塞得满满当当。
商曜下巴抵在她肩上,“买了,我给自己买了身特帅的。宝宝,今晚来我房间,我穿给你看。”
“你直接穿不就好了,干嘛还让我看。”
商曜缠着她,“就是想让你来看嘛,今晚八点半,来我房间好不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特怀念和你一起住在宿舍那段时间,今晚你来,我们像之前一样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今晚不见不散。”
连煋带着商曜给她买的东西刚回到宿舍,尤舒拎着个大号编织袋进来,对她道:“连煋,有个叫裴敬节的,让我把这个给你,说是给你买的。”
“我看看。”
连煋把袋子打开,也是些吃的和穿的,还有一封信,上头写着:“今晚八点第十二层甲板船尾观景台不见不散,谈一谈你欠我的八千万,谈得顺利的话,这笔账今后一笔勾销。”
连煋收拾着今天收到的东西,全部一一分类好,分给尤舒不少东西,哀声道:“竹响应该晚两天下船的,不然就可以从我这儿蹭点好东西了。”
“我对你的身世越来越好奇了。”尤舒也蹲着帮她一起收拾。
“我也很好奇,但这群男人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敢相信。”连煋站起来,拿起一件珊瑚红的连衣裙在身上比划了下,“你看看,你说我穿这件去约会怎么样,上船之后,都没穿过裙子呢。”
“可以啊,很好看。”尤舒上手帮她摆弄裙子的下摆,“对了,你要去和谁约会?”
连煋发懵,一拍脑袋,“对哦,我今晚到底要去和谁约会啊!”
乔纪年在驾驶舱赶完了入港手续文件,忙碌到下午才有了点空暇,拿出手机,犹豫了会儿,在微信上建了个群,把邵淮、裴敬节、商曜、连烬都拉进群,在群里问道:“今天是连煋生日吧,你们有打算吗?”
裴敬节率先回复:“你们还打算给她过生日?不怕又被骗?”
邵淮:“没打算。”
商曜:“建群干什么,一起犯贱?有病!以后搞这种小团体欺负人的事情,别拉我进群,恶不恶心,我和你们这帮屌丝没什么好聊的,滚滚滚!”
骂完之后,商曜顺手把群给投诉了,以“传播谣言信息”为理由投诉的。乔纪年在群里发了一串省略号,把商曜给踢出群聊。
连烬至始至终没在群里发言,商曜被乔纪年踢出群后,他也退出群聊。紧接着,邵淮也退出,裴敬节也退出,乔纪年长叹了声,揉揉眉心,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第39章
连煋仔细一琢磨, 这几人同时约她,恐怕有诈,得提防着点, 小心使得万年船。可转念寻味, 万一有人约自己出去是要送礼物,她失约了, 岂不可惜。
思来想去,连煋决定速战速决,错开时间, 每个人都去瞧一眼,看看这些人又在耍什么坏心眼。
没穿挑好那件粉红裙子,而是穿上先前自己买的那套劣质运动服, 口袋里揣了个大号黑色塑料袋,打算去装礼物。
提前给几个人发消息排好时间,连煋乘兴而去, 第一站先应裴敬节的约, 来到第十二层甲板船尾的观景台, 男人已经站在那儿了, 藏蓝色的西装, 衣服纹理淌着细光, 发型精致, 一看就是个极其注重穿搭细节的雅士。
连煋昂首阔步走去,在身后拍他的肩, 裴敬节淡定自若转身, 溢着清光的眼睛上下掠视她的装扮, 眼光停在她胸口的品牌标志,嘴角噙着笑, “abibas,谁给你买的这衣服?”
“我自己买的。”
“品味不错。”裴敬节笑着点了个头,迈步往旁边走,“和我来吧。”
连煋跟在他身后追问:“不是说要聊我欠你钱的事情吗,快点聊吧,我忙得很呢,没时间多待。”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忙什么?”
“还得继续安排拎包服务呢,你以为我是你呀,吃穿不愁,每天游手好闲也能有饭吃。”
连煋和他走了几步,在观景台最右侧的角落里,有个白色小桌子,桌上摆着两份牛排,一个不小的生日蛋糕,欧式烛台上烛光柔黄绚丽,一束艳红的玫瑰芬芳馥郁,颇有烛光晚餐的意思。
“为什么有个蛋糕?”连煋走过去,端详铺满水果的蛋糕,垂涎欲滴,不自觉咽口水。
裴敬节绅士地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这是生日蛋糕。”
连煋坐下来,口袋里塞着的黑色塑料袋随着她的动作簌簌作响,眼露疑云,“今天是你生日?叫我干嘛啊,我现在穷得要死,可没钱给你买礼物。”
“你的生日。”裴敬节在她对面坐下。
“我的生日?”
连煋恍惚了几秒,方才反应过来,连烬和她说过她的身份证号码,如果身份证上的年月日没错的话,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
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几人都前后约她今晚不见不散了,原来是要给她过生日。连煋暗里羞愧,还以为这帮人没安好心,的确是自己过于揣测了。
裴敬节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天蓝色礼盒,放到桌面,“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连煋解开盒子上系着的彩带,未见庐山真面目,先嘴甜道谢,“喜欢喜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拆开来看,是一艘纯金铸的古代船舶模型,船帆飞展高扬,缆绳索具根根分明,首舷船舵镶有碎钻,整个模型大概一般西瓜大小,做工细致,栩栩如生,金子份量很足,就算是融了拿去卖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喜欢,我太喜欢了,太会挑礼物了,我好喜欢,谢谢你!”
裴敬节眼尾上扬,“该吹蜡烛许愿了。”
蛋糕外罩的盒子还没打开,他取下盒子,插上蜡烛,金属打火机一甩,火焰凌空摇曳,点燃了蜡烛。连煋心底涌过暖流,双手交叠握拳,闭上眼在心里默念:“希望将来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船长,拥有一条世界上最坚固的船,能抵御所有风浪。”
睁开了眼,亮晶晶的眸光半垂,吹灭了蜡烛,“好了,我许完愿望了。”
“许的什么愿?”
连煋狡猾地眨眨眼睛,“希望我和裴敬节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没人不爱听甜言蜜语,暂且不论真假,裴敬节心里是受用的,笑着摇摇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可没把真愿望说出来,连煋在心里道。
裴敬节帮她切牛排,连煋吃得很快,急着赶下一趟,几分钟吃完了便起身,从口袋拿出黑色塑料袋,鎏金的船舶模型收进去,又将蛋糕装进盒子中,重新封装好,“蛋糕你也不吃吧,我带回去当宵夜。”
“你这就回去了?”裴敬节显然没想到连煋走得这么快,从她来到现在,都没待够二十分钟。
“不然呢,让你和我复合,你又不愿意,这不是白白吊我胃口吗。”
裴敬节:“你一定这么着急,不能循序渐进?”
“那你让我亲你一口?”连煋探身凑近,就要上手摸他下巴。
裴敬节偏了脸,冷声道:“不要。”
“谢谢你给我过生日。”连煋转身走了两步,回想起什么,扭头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让我上来谈话,谈得顺利的话,那八千万就不用还了,这事怎么说?”
“没谈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等着还钱吧。”裴敬节从容端起酒杯,喝了口红酒。
连煋也没当回事,嬉皮笑脸,“如果我欠你八万或者八十万,那我肯定得恭维你,处处讨好你。但现在欠了八千万,就该是你恭维和讨好我了,不然我要是牛皮泡冷水不愿还,你的损失可就大了。”
“就会扯嘴皮子。”
连煋带着礼物和蛋糕离开,迅速乘电梯回到宿舍,尤舒不在,去餐厅补班了。她把蛋糕和礼物放桌上,急匆匆继续赶下一趟。
来到连烬的房间,房间被他布置成一片蓝天碧海,也不知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蓝色纸带,几乎将整个房间包裹了,这是个内舱房,面积不算大,也就是十六平米,走进去像是进入了一片海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