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织田作和太宰治先后来了一趟,织田作是来看望孩子们的,这个“孩子”也包括此月津,而太宰治则是专门来找她的。
  18岁的太宰治在这个时期已经比此月津高出来一个头,成为港/黑最年轻干部的他,身上有着沉浸黑暗许久的阴郁。尤其是逼近人漫不经心说话的时候,可以一边用轻柔的声音述说一边开枪杀人。
  太宰治告诉此月津坂口安吾叛变了,安吾是异能特务科的间谍。
  早就知道了的此月津撇开凑的太近的大脸: “哦,我知道了。”
  被推开的太宰治一只手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问: “阿津是不是其实早就知道”
  从来都看不透太宰治的此月津根本不指望自己能骗过他,转过身模棱两可地敷衍: “你认为是就是。”
  没有阻拦此月津的太宰治看着此月津离开的身影,幽暗的鸢色瞳孔里好像暗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 “我昨天忘记问了,阿津你什么时候去染了白发”
  咖喱店里,现在这个时间没什么客人来,此月津可以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休息会,桌上还摆着一只手机,是太宰治昨天丢给她的。
  将思维从回忆里抽离,她一只手搭在羽织下的日轮刀上,一只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干净的窗面倒映出她被窗外阳光照的好像在发光的白发。
  她在想,这个时间段的太宰治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按照时间规则来说,当她进入这段时间里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任何违和的现象都会被人潜意识里自动合理化,为什么太宰治会突然来找她,还在意到她的头发颜色,和丢给手机莫名其妙一句话“你不想试试吗”。
  此月津采取的是和悟那个世界一样的方法,她也不想让事情的轨迹有任何改变。她只需要等,等到了正确的事件节点再开始自己的行动,只要没有意外发生她就会有十足的把握,而现在如果太宰治有所动作,那就会是最大的变故。
  但她内心也无比的清楚,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
  望向窗外的视线游离没有着重点,咖喱点老板经过此月津的时候看见桌上的手机,露出一丝然的笑意,他早就发现这个沉稳的女孩身上带着难得带着烦乱和犹豫不决,年轻人啊。
  宽厚的手掌落在此月津的肩上,老板用过来人的语气调侃: “想要做的事就要趁现在去做,不要等到错过才后悔。”
  此月津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老板想到哪里去了,但意思却是大差不差,只是她在害怕……那个世界的横滨是个没有太宰他们的世界,那么这里,会不会也会产生误差,是一个没有五条悟的世界。
  一直不去确认总会有那么一丝侥幸,但一旦拨通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又让她该怎么办眼中绿潭掀起一阵阵的波澜,更何况,她没有忘记那个时间里她的存在已经被彻底抹消,那么她还能回去吗哪怕只是打一个电话。
  太多的问题横在此月津和那只触手可及的手机之间。
  放下撑在桌子上的手,目光怔然,手指不由自主地落在手机上,触手冰凉,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不是空号,能打通。
  会是他吗
  会不会其实是其他人在用这个号码
  如果是他的话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他…。。究竟还记不记得自己
  繁杂的疑问和思绪纠缠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每一根麻团里又长出细小尖利的刺,扎进心口里拔不出来,落地生根雀跃地伸出枝桠,占据理智吵闹着此月津近乎耳鸣。
  嘟——
  电话通了。
  不对,这个呼吸声不对,对面的呼吸声比之成年人要短促活跃,透着一股鲜活劲,像一头还在生长期的小鹿。而五条悟哪怕是他少年时期,他的呼吸声基本也是悠长平和,无论何时都是游刃有余。
  不是他。
  欢喜的枝桠萎靡地收回紧紧团住心脏,深吸一口气缓解涌起的酸涩,垂落的头颅接受命运的审判,合上的双眼只要闭上就能覆盖住所有的难过。不要回头,这是最初选择就注定的决定。
  砰。
  随着枪响此月津临窗而坐的玻璃应声而碎,躲避及时的此月津目光一凛,掐断电话,也就错过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五条老师,有个陌生的电话找你”。
  她等了几天的人终于来了。
  咖喱店被突然袭击让老板有些慌乱,即便如此他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二楼的孩子们。此月津却扶住老板的手臂,带着些力度将忐忑不安的老板推到餐厅的里间躲好,以免被流弹伤到。
  “老板留在这里别出去,孩子们那里没事,等织田作来找你们再出去,他很快就回来。”
  早在几天前,此月津问过孩子们如果有坏人趁着织田作不在袭击他们应该怎么办年纪最大梦想长大后成为黑手党的幸介握着拳头大声喊: “我会把坏人赶出去保护大家。”
  此月津冷酷地一巴掌把他拍在地上,一只手压制住不服气的幸介,对着他别过头瞪着她的明亮双眼,冷淡地说: “现在还这么想吗”
  挣扎半天的幸介像只毛毛虫蠕动,却怎么也逃不出此月津的手掌心,最终在咲乐没忍住笑出来的时候涨红脸不动了。
  此月津摸了摸垂头丧气的小孩头,拎住衣领把人提起来,等站好后替他理了理衣领,让这个有自己主意的小孩抬头,蹲下来对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这样想没错,但是反抗也要有对应的实力,如果没有,那你就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