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直接点,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必须需要我这个人去做的事。”此月津打断了太宰治这种幼稚攀比行为,直接进入主题。
  两个太宰治此月津分得再清楚不过。
  她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年纪轻轻就成为港/黑首领的太宰治救了她而不要求回报,那样他就不应该是港/黑的首领,而应该去当教堂里悲天悯人的神父。
  太宰治不说话了,气氛因为他的静默而变得凝重。
  坐回深色实木办公桌后的那张椅子上,两个手肘撑着桌面,手指交叉再把下巴放上去,神情似笑非笑。
  一分钟的对视时间里,曼舞在光线中的金色灰尘旋转着起起落落,浸染不进双方任何一人的瞳孔。太宰治看着此月津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动摇的冷静,轻声叹息: “真是不留一点情面啊。”
  放下手,他向后倒去倚靠椅背,半张脸都沉浸在黑暗中,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让人没由来地脊背生出寒意。
  被黑暗中视线所注视的此月津反射性地收紧手臂的肌肉,提高警惕,手中的刀像是感受到威胁一般发出了嗡鸣。
  那个对立而坐的人说: “你是特殊的,是时间外的人,你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作为交换,你要做的事就是回到那个世界,让织田作活下来。”
  “可以。”
  此月津的回答一如太宰治的预料,他十分肯定自己不会听到第二个答案,像她这种人啊…。。鸢色瞳孔某种意味幽静地流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下潜伏的情绪沸腾着向上涌动,冰冷的气流从胸腔流窜到舌尖,化进空气里,寡淡而无情。
  ”你在那个世界上一个时间段里救了这么多人,改变了原来的时间发展,代价是你的灵魂的力量,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救回了你,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即便如此,你也答应吗”
  “也可以。”此月津依旧答应的很快: “什么时候”
  “很快,我会让银去通知你,或许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逛逛。”
  重归寂静的办公室再次只剩下一个人的呼吸声,太宰治静静坐在椅子上把玩一只笔,指尖的银灰色笔身冷硬而挺直,不曲不折,像此月津的性格。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太宰治”的朋友哪怕通过书观测里所有经过的他也不明白。诡谲的恶意蠢蠢欲动,悠长的叹息在空洞的心口询问,要不要反悔这个计划呢他在想,如果留下此月津会不会更加有趣
  主世界的太宰治在织田作死后拿到了“书”,但包括首领太宰治都知道“书”不能复活织田作,就算做了再多计划也不能。
  他们需要外来的力量来推动这个计划,此月津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个系统则是一个很好的燃料媒介。
  计划中间两个太宰治都各怀鬼胎,他们在合作之下还在相互博弈。
  首领太宰治是要确保主世界的太宰治在得到书后,不会利用“书”替换掉他这个小世界,这个织田作还活着甚至满足自己理想在写作的小世界。
  这样他就必须要满足主世界太宰治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他也想让织田作活下来。
  主世界太宰治在此月津脱离他的计划之后,初衷是想让此月津回来,但在发现此月津做的事情后他有了新的规划。将首领太宰治的小世界作为中转,然后利用两个世界的特殊联系吸引性,让此月津回来的同时插手干涉织田作的存在。
  这就是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太宰治忽然就不想按照原来的计划了,反正等他自杀后“书”就无法被覆盖置换。
  在污浊黑泥里游荡的思维扭曲着伸出触角,呢喃着叩动理智的阀门。嘈杂细碎的声音让连续几日没有休息的太宰治脸色愈发阴郁,鸢色的瞳孔沉甸甸,蓄满了雨落不下的厚重沉闷。
  前来汇报此月津行踪的黑西装手下只是刚打开门就呼吸一窒,恨不得把自己一米八几的个子给砍了,能降低多少存在感就降低多少。但也只能想想,心中苦涩行动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快速顶着压抑的空气一五一十讲述此月津先后去的地点。
  首领太宰治未发一言,只是苍白的手指捏着渗出墨水的笔尖一上一下,点在文件的纸面上,落下的痕迹毫无规律,凌乱无序。
  额上渗出冷汗的手下屏息敛声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当关上门的一霎那,他听见那只笔摔落在桌面,声音不大,但刚小心关上门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此月津的行踪。
  从那间沉闷的办公室里出来,此月津婉拒了芥川银的跟随,也没有管远远后面跟着的港/黑的人。
  她先是去了一个废弃的垃圾场,熟练地找到其中一个满是锈迹的破旧集装箱。和记忆中一样位置,一样的布局,没有改变,只是里面的灰尘有些呛人,说明这个集装箱所做成的房子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确认了某件事后此月津穿过陌生而熟悉的街道,很快她站在一座红色的小楼面前,港/黑的变化让她有些惊讶,那么武装侦探社又是怎么样的
  在来到楼上之后还没来得及敲门的她沉默了,里面的人打开门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是身穿白色风衣的芥川龙之介。
  也就是那个世界原本那个港/黑“不吠的狂犬”,和敦君完全相反过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