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戛然而止,他被满身怨气的咒灵从腰那里咬断然后吞了下去。
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再一次波动时空的弦,某些人的死亡一下就改变了后来许多人的命运。比如许多年后那个有着矢车菊蓝宝石般眼睛的青年北岛介,心怀理想带着满腔热血依旧成为了一名小警察,这一次或许他会有一个尽忠职守的好上司,然后有着好人该有的顺遂一生。
细心的夏油杰发现了一件事: “此月,你挑染的这个发型是不是白色地方变多了”之前明明只是两鬓的两缕而已。
“嗯看来好像真的多了哎。”此月津这个染发五条悟早就用六眼看见了,他以为只是女孩子想要染一个新鲜发型,现在看来还是在逐渐增多。
“啊,对。”此月津早就假设好了他们的询问,有所迟疑是因为她要不要说出实话,或者说是继续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欺骗五条悟,又或者说是——编造出一个谎言,她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五条悟。
“这个头发最后可能会全白,变成和悟差不多的颜色吧”此月津说。
“变”夏油杰眯了一下眼,抓住了话中的关键词。
“嗯。”她说: “或许等全都和悟一个颜色的时候我就会回到自己的时间,也就是回到长大后的悟身边。”
骗子。
虚无缥缈细小的声音从幽幽的心底里谴责,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彻底消失,没有人再记得她,自行修复的时间线会让所有人忘记她的存在。
氛围一下就变得格外凝重,起因是五条悟瞬间阴下去的脸,比之前听错伏黑甚尔话的时候还要恐怖。
好在就在他追究之前好像有人过来了。
是伏黑甚尔,他的肩上还扛着一动不动还没醒过来的天内理子,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古怪氛围。
“我想了一下,你要不还是先趁着眯眯眼在实现我们的合约,我伏黑甚尔可不干一直空头支票的事。”
正好侧过头逃避似的此月津也就如他的意愿,麻烦夏油杰召出那只咒灵,夏油杰也如先前所说的召唤出那个能诅咒人看见亡灵的咒灵。
但是被称为眯眯眼的他笑得格外“亲和”,补充了一句话: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是天与咒缚,而且还是以完全零咒力来交换顶级的肉体力量。”这是夏油杰从计划一开始就知道的事。
“也就是说他对诅咒有着绝对的抗性,他是无法被诅咒的。”
“啧。”是以为会暴怒的伏黑甚尔率先出声,他的手掏向肩上一直带着的咒灵口中,然后取出一副平平无奇的眼镜。
“不牢你费心。”伏黑甚尔甩了甩眼镜上丑宝的口水,大手递了出来: “这是我已经找人做好的容器,将诅咒放进去就行。”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不过伏黑甚尔似乎是有什么顾虑并没有在他们面前戴上眼镜,而是小心收起。冲着此月津招了一下手扛着天内理子就离开了: “记得把保护费打在卡上。”
不过在走远前他又回了下头,心情极好的他带着种看戏的兴味对着此月津说: “祝你好运。”
第43章 猫猫求婚
令人作呕的血气散布在整个幽闭的空间,哪怕屋顶上开了个洞投射进来的金色光线也和里面的人没有丝毫关系。往日里的救助者对咒灵啃食罪人的咀嚼声熟视无睹,直到有只不长眼的咒灵张扬的触须仅仅只是从他们身边飞过——
长得像只大鱿鱼但是比深海生物要丑多的咒灵被秒掉了,顷刻间灰飞烟灭,骨灰都被吓得到到处流窜慌不择路的同类扬了。
干净清朗的欣俊少年掐着手势,脸色比皑皑雪山上刮着暴风雪的铅灰色天空还要阴沉,他也不说话,落雪的睫羽下被暴风席卷的苍蓝湖水流动着诡谲多变的晦涩色彩。
不理解不明白不愿意,凭什么
突如其来的告知看起来是早已注定的事实,其实他和夏油杰之前其实在背地里讨论过这种事。
寂寥的星夜下两个少年打完了架躺在一片成为废墟的操场上,夏油杰问他: “悟,你就没想过她是突然来到这里的,就不怕她又因为某种原因离开你吗”
怕身为最强的五条悟才不会因为某种未发生的事情就畏手畏脚。他笑得无比张狂,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让他仰望星空的瞳孔里装下了正片璀璨的星河。
“如果真的有那个时候,我也能把她留下。”
“但——如果是她想离开回到另一个你身边呢”
少年夜谈差点因为夏油杰一个又一个不好的问题直接终结再次上演一场武打戏剧,因为夜蛾正道发现操场上他们干的好事咆哮着怒斥,于是两人落荒而逃而没有再次交手。
那个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五条悟现在就可以回答,种种繁杂粘稠的思绪最后纠葛缠绕汇聚成固执坚硬的藤蔓,它会成为想要逃走人的牢笼。
他才不会让她离开他,哪怕是另一个他也不行,不然,就诅咒吧。
年轻的五条悟云淡风轻地走向从始至终都平静回望他的此月津,蛰伏起来的庞大负面情绪被打开了阀门,脉脉流动在黑暗里的地下暗河汹涌着将吞噬一切。
成为他的罪与爱,融进他的骨,浸入他的肉,成为诅咒就会永永远远和自己的灵魂再也无法分离。
“啧啧啧,好阴暗啊,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松松搭在五条悟的肩膀上,某种不动声色的漆黑幕布在即将撕破的时候被夏油杰拽住,他轻笑低语: “提醒你一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