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沉默,抬手想要推开他,偏偏双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有人来到他的身旁,反手握住他的手压在身后。他抬手拨开少年被鲜血糊成一团的银白色头发,露出了立夏柔而洁白的腺体。
它散发着轻微的甜味,像是某个品牌的薄荷奶糖。
立夏被蒙着眼睛,视野里一片漆黑,落在腺体上的手指太烫了,这样滚烫的温度让他犹如疯了一样用力挣扎起来。即便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立夏也能察觉出他此刻的意图。
“立夏太干净了,干净到好想把立夏弄脏喔。”
身后的人微笑,声音很轻,“看着好像一只可怜小狗。”
浓郁的玫瑰香气包围着他,环绕在他的身旁,后颈的腺体却传来尖锐的疼痛。
立夏认出了这股气息的主人,挣扎的力度一顿,垂下了眼睛,像是默许了一样。信息素的注入而渐渐疲软,立夏浑身失力,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
“这也太没意思了吧?我们揍他一顿出出气就好了。这家伙太得意了,让人看着真不爽。”
仓库门口的几个少年挖着耳朵,“话说,水月,你标记他干嘛?该不会看上这家伙了吧?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的喔。”
“就是嘛,揍他的时候你不来,这个时候又突然跑过来。”另一个少年随口抱怨,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风纪委员又要来做老好人,要把我们的名字记下来么?”
被唤做“水月”的少年摸了摸立夏湿漉漉的头发,微笑着起身:“我要做的事情与你们无关。”
他似有似无地挡在立夏的面前,“还不离开么?”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水月你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啊?”
水月神音笑了下:“我么?风纪委员一向是正义的伙伴,愚蠢的敌人。”
“啊啊,你这家伙的中二期还没过去么?”
“肚子饿了,一起去买拉面吃怎么样?”
那几个少年三两成群,勾肩搭背,打着哈欠一同离开了体育器材仓库。
水月神音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冷地注视着他们的离开。他转身走到立夏的身旁:“你怎么样?”
“没、没事,”立夏撑地,疲惫地坐起来,“可以背我去一下保健室么?我有点累。”
水月神音走到他的面前,在他身前蹲下来。立夏勾着少年的颈窝,两条大腿被对方轻轻松松托住,疲倦的男孩把脸靠在他的颈窝,呼出潮湿又温暖的气息。
“来的好晚……”熟悉的玫瑰香气环绕着他,没由来的感到意外的安心,立夏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皮也快要合上了。
“抱歉。”水月神音抱着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重量,这个人太轻也太柔软,犹如将要散去随风而行的蒲公英。他无端地皱起眉,本能的厌恶这样的比喻。
“要是我真的是个女生就好了,可惜冒牌货永远都是冒牌货。”立夏笑了笑,轻声问他:“反倒是你,突然标记我,吓了我一跳。”
“不过幸好,那个时候标记我的人是水月君。”立夏说得轻描淡写。
抱着他的人却突然沉默了。于是就在这样的沉默之中,立夏闭着眼,渐渐睡熟了。
梦里的他一袭雪白天鹅裙,散落的银白色长发随着舞蹈的动作而摇晃,拢起的足尖优雅而轻盈,他终于不再是他,终于变成了她。周身依旧是漆黑的,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的灯光。
立夏抬头,空无一人的观众席上,只坐着水月神音。
于是她笑起来,旋转着身姿,柔软如蝴蝶,只为水月神音而舞。
***
“要走了喔。”有谁拍了拍他的肩膀。
立夏骤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林舟的脸庞,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陷入回忆太久了。
回忆中的水月神音,早已不再他的身边,而是去了遥远的美国深造医术。
世代为医,到了水月神音这一代,也不例外。他与那个总是带着微笑、看上去不好接触的少年,在高中毕业之后,就只剩下了邮件联络。
到后来,连邮件都寥寥无几,说是断了联系,大概也差不多。
“抱歉,”立夏下意识地道歉,“说好了是我请你们吃蛋糕。”
“谁付账都可以啦,反正小蛋糕最后都被我们吃掉了,”藤原小枫握住立夏的手腕,和林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见了相似的眼神:“比起这个,我提议去逛街怎么样?”
立夏来不及思索,回忆中的那个小小少年就这样被人握住手腕,一把从记忆里的漆黑拉了出来。他们买了巧克力松饼,坐上电车通向繁华热闹的街区,电车上的人很多,既有上班族也有穿着高中校服逃课出来日本女高。
立夏被他们拉着进了奶茶店买奶茶,吃了抹茶冰淇淋,一头扎进抓娃娃店里。店主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这家抓娃娃店整体的装横也是粉色,各类的娃娃机应有尽有。
林舟换了二十枚游戏币,把它们分给立夏和藤原小枫。
“听好了——我们今天的目标,就是那个最大最可爱的娃娃!”林舟斗志满满,伸手指了指待在娃娃机里,唯一的粉色星之卡比。
“喔喔我知道!这一款是隐藏款!很稀有的!”藤原小枫两眼顿时放光,死死盯着娃娃机里的卡比,“来了哦小卡比,我来解救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