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舍不得的,只是自己的几年青春,而未必是那个人。
“谈恋爱,对你好是必须的,而不是加分项。”秦珏点到为止。
到了医院,秦珏的意思是随便挂个门诊号查个血就可以了,但架不住旁边有个秦瑶奋力地渲染秦珏那次凶险的心脏病史,非磨着医生给秦珏开了心电图心肌酶等一整套检查单,非要看到秦珏的心脏一切正常才罢休。
秦珏只好一样一样地去查。
没想到,在做完心电图往回走的路上,秦珏又遇到了熟人。
莫荃捧着花束坐在心内科候诊区,前面一个患者看完诊出来,墙上电子叫号器滚动出莫荃的名字,她款款站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捧着鲜花敲开第一诊室的门,然后不出三秒钟,被人轰出来。
“于主任,这次我可挂了号的,你听我说完呗。”莫荃站在门口嬉皮笑脸。
“那你说吧,哪不舒服?”于牧站在诊室门口和她对视。
“这……没有不舒服,就是想见你一面。”莫荃低声讨好。
“莫大小姐,我这是医院,你要没病就别占用医疗资源。”于牧板着脸训斥。
“那你把这个收下,我立马走人,绝不耽误后面的患者。”莫荃把手中的花束往前递。
于牧干净利落地拿走莫荃的花,转身回诊室关上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哎,别直接扔了,里面有东西。”莫荃扒在门边喊。
简直没眼看。
秦珏走过去,拍了拍莫荃的后背,笑着提醒她:“注意点形象,莫大小姐。”
莫荃转过头来发现是秦珏,哭丧着脸也就不用伪装了。
“嗨。”莫荃有气无力地打招呼。
咔哒。
身后的诊室门又响了,莫荃猛地转身,秦珏从没看到有谁满血复活地这么快。
于牧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一股脑塞回了莫荃的怀里。花和花里藏的东西,她全不要。
“拿回去,我不可能收的。”于牧说。
“可……我只是想送你一个礼物,表达……”莫荃眼珠一转,把秦珏拉过来,“表达对你治好了我朋友的感激之情。”
于牧这才看见秦珏,她下意识抬眼观察了一番秦珏的面色,看不出明显的问题,这才继续跟莫荃扯皮。
“患者家属表达感激我很理解,但是你已经给我和我们科室每个人各送过一次锦旗了,我真的不需要别的礼物。”
“如果你不送我什么东西就心里不舒服的话,也至少送点我能收而且用得到的东西吧。”于牧非常无奈。
正说着话,一个行色匆匆的规培生跑到于牧面前,叫了声老师,把手上的诊断证明递出去请于牧签字。
于牧略略扫了一眼内容,从规培生白大褂口袋里抽出一支笔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十分顺手地把笔插回自己的口袋里。
规培生的眼神紧紧盯着那支笔,直到她的签字笔找到了新主人,然后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规培生落寞离去。
莫荃眨了眨眼,眼前豁然开朗。
“你看,我真的很忙。”于牧对莫荃说。
“秦珏,”于牧转而面向秦珏,询问道:“你怎么来了,还没到复诊的时间,有不舒服?”
“哦,没什么,有点感冒,家人不放心,非让我查查心脏。”秦珏说。
“结果呢?我看看。”于牧抽走了秦珏手上的检查报告。
心电图曲线弯弯绕绕,秦珏是不可能看得懂的,但最下面的诊断报告很清楚明白,一切正常,她好得很。
于牧拧眉看了半天,把心电图还给秦珏,表情却并不舒展。
“怎么了,有问题?”莫荃关心。
“没问题,非常好。”于牧这样说着,表情依旧有些怪异。
“非常好那不就行了?”莫荃不明就里。
“你上次住院的时候各项检查结果都支持你有慢性心肌缺血,心电图上可见类陈旧性心肌损伤,即使你恢复得再好,也不应该现在检查结果这么好。”于牧说。
“嗯?什么意思?”莫荃问。
“意思是,要么上次结果错了,要么这次结果有问题。”
“正好莫荃挂了号,我开个检查单子你再去查一遍,然后拿给我看。”于牧说。
“啊?哦,好。”秦珏说。
她看了个热闹,莫名又要再跑一趟心电图室,但于牧这个专业人士觉得不对劲,她只能再跑一趟。
路上,憋了半天的秦瑶终于有机会问:“莫荃和于主任这是什么情况?”
秦珏耸肩:“如你所见,她在追于主任。”
秦瑶:“……”
心电图室里的医生疑惑地对着秦珏的脸和检查单上的名字看了好几遍,她怀疑自己忙晕了,不然会有人换个名字做两次心电图吗?秦珏满脸理所应当地躺上检查床,于是医生就更加肯定了,一定是她忙晕了,记错了前面患者的脸。
心电图结果当场打出来,最下面依旧除了“窦性心律”以外一个多余的结论也没有,秦珏拿着检查报告回去找于牧,发现莫荃仗着自己挂号有功,已经公然登堂入室在诊室的小板凳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