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容羞耻心上来也只会闭紧双眸,口中含糊不清挤出两声喘息,取代原本的求饶。
“把眼睛睁开。”
萧嘉淮见状全无好气,他呵斥一声,顺势扬手对准人脸颊挥上一掌。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马车间,陈以容被打得发懵。他不可思议般睁眼看向萧嘉淮,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被扇了一记耳光,多年来被人宠惯,还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
陈以容脸颊抽痛,更多出委屈,可满身傲骨怎会轻易任人屈辱?他昂首间不顾眼角噙泪,便怒目瞪向萧嘉淮。
“你凭什么打我?你不问缘由就如此待我,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放我下车!”
可他的叫嚣只引来萧嘉淮一声冷笑:“你做梦,陈以容,你别想着离开我。”
萧嘉淮没再给陈以容开口说话的机会,扣住他脑袋将人反摁压于马车内椅间,胡乱撕扯起他沾染酒渍的衣裳。
陈以容终是被他这模样吓到了,微抖着身子难逃脱他禁锢,脸颊紧贴在椅间,双眸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
他不能理解一向疼爱他的殿下,怎么突然间变了人似的这般粗鲁,如同七夕那夜的深巷里,绝望与恐惧再度席卷而来。
陈以容不争气的落下行清泪,嘴里还企图与人撒娇般唤上几声哥哥,却被覆在颊侧的掌吓得噤声。
萧嘉淮轻拍两下他脸颊,口中训斥道:“叫啊?方才不是还叫得欢?敢去烟花巷柳里找女人,就得给本王乖乖受罚。”
陈以容想痛骂他惨无人道,竟敢如此对待他,却又不敢言语,只低声啜泣着未出一言。
萧嘉淮全当陈以容是在与自己犯倔,更掌间施力抽向人臀肉,想教训这个敢欺瞒背叛他的人。
“你欺骗本王在先,跟女人寻欢作乐在后,这个罚,你该不该受?”
陈以容受不住这接连不断的痛,恼他竟全然不听自己辩解,就只信眼中所见……好吧,确实是自己过分了些,可这顿罚受得也太冤枉了些!
他闷声求饶道:“该罚,我该罚。可是真的太痛了,好哥哥,你且饶了我这一回吧。”
话音刚落,马车渐停,竟是已回到王府前。
萧嘉淮轻扯起陈以容散落的发丝,贴覆人耳侧低声威胁起来:“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否则我保证你今夜都不会好过。”
陈以容心中叫苦不迭。殿下不是已然罚过他了吗?怎么还要没完没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不算家内个暴吧,这个点应该,没有很多人雷吧……?
第45章 绢帕
秋风凉夜,泠月如钩,寝殿内唯寂静无声。
萧嘉淮坐于榻间,居高临下般注视着跪于地上衣衫凌乱的陈以容。又抬掌捏攥住人的下颌,迫他抬眸与自己相对。
酒意尽散,陈以容的颊侧仍有抹殷红,许是适才萧嘉淮落给他的那一掌施加了几分力,使得印痕尚未褪散。
打也打了,跪了罚了,此事的萧嘉淮已不似方才那般愤懑。
他掌心摩挲上人脸颊,尽量放平心绪说道:“说吧,为何要做那等事?是觉得本王不能满足于你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女子。”
陈以容心中焦急。人接二连三打断他的辩解,此刻又胡思乱想,以为自己是蓄意背叛,可他分明是前去探寻真相!
只是那凤仙偏要灌他几盏酒,许是恐隔墙有耳,所以才故作亲昵。
他频频摇头道:“我没有!我今夜前去清音坊,只为探得丞相机密。”
萧嘉淮微眯双眼,企图穿透他那清澈的眸,窥探人是否又在欺瞒自己。
陈以容见他仍不出一言,只审视般看着自己,抖甩手臂从袖口间抽出一绢帕,递到萧嘉淮面前。那绢帕一尾绣着凤仙花图案,来源于何人再明显不过。
“是凤仙姑娘说与我等有要事相商,才将我与谢城带至那个雅间。而后又假借饮酒之名,将这绢帕塞入我手中。”
陈以容言辞恳切,萧嘉淮知晓他未在扯谎,怒气消散大半。将那绢帕接过,摊开后竟是一连串的朝臣名单。
他们或身居高位,或岌岌无名,可原本皆该为陛下效忠。
萧嘉淮窥得其中天机,恍然大悟道:“原来她在借此传递情报。”
可又觉得那女娘行为着实过分了些,不过是送这一小方绢帕罢了,做什么要坐在陈以容膝间给他灌酒?想必是图谋不轨,别有他意。
陈以容点头而应:“是,我猜测这上面所书的,可能是与丞相勾结的朝臣们。”
萧嘉淮虽不情愿就此作罢,但也知是自己冤枉了人,故沉思良久后,方吐出一句: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断然不会有下次,若是有,我也不敢再欺瞒于你。”
陈以容知他这是放过了自己,稍松口气。心道被人这么教训一顿,简直冤得很,日后可真是宁死也不敢再踏进清音坊半步了!
跪得久了,陈以容难免腿间酸软,正欲偷懒跪坐到地上,又被萧嘉淮趁其不备顺势拽起,转而坐至人膝间。
“地上凉,莫要跪了。”
萧嘉淮温热的手掌替他揉捏膝盖,替人驱散痛意。这番温柔的举动,与方才那‘残暴冷漠’的宣辰王简直判若两人。
陈以容知晓,人这行为叫打个巴掌给个甜枣,但他可想不吃这套,决定闹人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