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陈以容冷哼一声,径直向书房走去,“昨晚本将军早早就寝,可是对任何事都一概不知啊!”
“什么?将军你怎么能不去呢?”谢城深感遗憾,又不死心般追问,“明日休沐,要不今晚属下陪您去?保证能帮您一举拿下宣辰王!”
陈以容觉得人简直不可理喻,正要笑骂他两句,就被一人猝不及防拥入怀中。
“宣宣宣辰王殿下,臣见过殿下!”谢城见到来者,瞬间紧张到语无伦次,慌忙向人抱拳行礼问安。
萧嘉淮紧拥着陈以容,看向谢城时面色清冷,甚至带了几分不悦。这人方才,似乎与他的阿容走得极近,简直不像话。
“你是何人?”
“殿下。”陈以容被人手臂勒得紧,险些透不过气,费力般喊他一声道:“这是我的副将,谢城。”
萧嘉淮警惕般打量着谢城,那眼神似是要把人看穿,“这件事本王怎么不知晓?你何时有的副将?”
“在您对臣闭门不见那日。臣正要告知您这一消息,可就吃了第一回闭门羹!”
陈以容饱含怨气,想到此事就委屈,挣扎着脱离开人的怀抱,他又明知故问道:“怎么,殿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事啊?”
萧嘉淮心知肚明人正在气头上,昨夜之事也是他太过分。躲在暗处听完人与浅香的谈话,才知是受了蒙蔽。
“自然有,我做了些梅子糕,特意来向我的陈小将军,当面赔罪。”
萧嘉淮说罢,就从浅香手中接过食盒,掀开后,梅子糕的香气弥漫空中。
陈以容闻言,颇感难以置信,指着那一盘谈不上很精致的糕点,迟疑问道:“你做的,确定我能吃得下去?”
第18章 顾虑
雅室之内,静谧之地,二人对坐而饮,一时无言。
陈以容品完那半壶碧螺春,才堪堪将目光赏赐给那盘梅子糕。迟疑般捻起一块,放至鼻间轻嗅。
“我尝过了,虽说没有浅香姑姑做得那般好,但是味道尚可。”
萧嘉淮似读懂人内心,在他正欲询问之际,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你倒是知晓我要问什么。”
陈以容哪里信得过这位宣辰王殿下?好歹是被端懿太后抚养长大的‘尊贵皇子’,整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这等做糕点之事,他上哪会去?
但虽说心中犹豫,仍抵挡不住人满怀期待的视线,认命般抿下小口。谁料下一刻就被这味道惊艳到了,入口清香,甜而不腻,确实出乎所料。
“想不到我们堂堂的宣辰王殿下,还会做糕点?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话虽是赞赏,却也蕴含怒意。陈以容一想到人昨夜讥讽他的那般话,便觉得这糕点都是苦涩的。
萧嘉淮知晓他在恼什么,此番前来也特地是为赔罪,遂抬掌搭上人的手,启唇道:“我昨夜——”
“昨夜怎么了?”
陈以容故意抽出手,压根不给他为自己辩驳的机会,便是要让他也尝试番有口难言的滋味!
“王爷是指昨夜道臣‘以色侍君’之事?殿下且宽心,这城中这般说臣的人不少,臣早已听习惯了,哪里劳烦殿下亲自前来当面致歉呢?”
这倒是颇有几分无理取闹的意思。
可萧嘉淮哪里在意人是否在胡闹?只知自己的心上人受了天大的委屈,而这份委屈,还是他亲自给的。
“是我混账!”萧嘉淮心急如焚道,“竟因为一时心急同你说那样的话,但是这绝非我本意!阿容,你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可莫要就此恼得不理我。”
陈以容瞧他说这话时满面焦急,便也心软了几分。不过人这吃醋便胡言乱语的毛病,还真该好生整治一番。
思虑至此,顿时心下一横,又道出几句冷言冷语。
“臣哪里敢打骂王爷?等着此事传扬出去,被人弹劾吗?弹劾事小,丢了官职事大,正如王爷所言,这如今的官位,可是臣出卖身体得来的呢!”
“时辰不早了,臣还要去东宫与太子殿下谈情说爱,宣辰王殿下,您请便。”陈以容说完这话,便起身佯装离去,
“你不许去!”
果不其然,这番话激怒了萧嘉淮,他步步逼近,一把将陈以容胸前衣襟攥紧,又颤抖着手臂将他抱进怀中,埋头亲吻人的发丝。
他在那发间落了一吻又一吻,那般的轻、那般的细致。
萧嘉淮不敢松手,仿佛生怕一旦松开,就会彻底失去陈以容。即便他内心的最深处知晓,人方才所言都是诓骗他的,是为了惩罚他的口不择言。
陈以容没有察觉到这细碎的吻,只是被禁锢在他怀抱中,紧得险些难以喘息。
“阿容,不要离开我。”
萧嘉淮这句话说得极轻,轻到陈以容几乎未能听得清楚。
“所以你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对吗?”萧嘉淮近乎处于失控的边缘,他伸手掐捏上陈以容的后脖颈,仿佛如若听到自己不喜欢的答案,就会将人脖子拧断。
这种命运被他人掌控在手中的感觉,让陈以容本能的想要挣扎,更从心底莫名生出一丝恐惧。
说来可笑,他驰骋疆场多年,过着在刀剑上舔血的日子,没怕过骁勇善战的南蛮将领,没畏惧过镇国大将军所谓的军律,却在这一刻,恐惧于萧嘉淮搭在他脖颈处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