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是陆寻。
也是,顾萧已经跑了!
顾萧叛了他!
自己对他那么好,什么都依着他,他还是要逃。
只消一想到顾萧,顾时澜便心疼的厉害,脑中也一阵阵的顿痛。
“殿下?”陆寻脸色略带担忧的又问了一遍。
“无碍。”顾时澜看他一眼,问道:“战事如何了?”
他记得他昏倒之前,那些人是攻上来了的,虽说自己受伤是意料之外,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丹宫身边的红衣男子的确有能控制蛊虫的能力,那些活死人想必也是被蛊虫所迫。
顾时澜在陆寻的搀扶下靠坐在榻上,接过陆寻递到手中的茶盏浅抿。
“回殿下,北蛮撤军了?”陆寻如实禀报着战况。
顾时澜手中的动作却一顿,疑惑道:“撤军了?”
陆寻退回一步,站在榻外,点头道:“是,在殿下晕倒之后……他们便退军了。”
顾时澜眉梢轻皱,若有所思。
“本王中蛊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陆寻:“依属下所知,除却军医,便只有韩将军了。”
顾时澜点头,将手中的空茶盏又递给陆寻。
吩咐陆寻先行下去后,转而顾时澜便又将影一唤来。
影一悄无声息的落在榻前,一如既往的单膝跪地,头颅下垂的姿势。
顾时澜慢慢转换着身子,找到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靠着床榻,懒懒闭上眼忍着体内的不适道:“说说吧。”
影一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到得到的信息说与他。
“消息上传来,说曾有人在云城见过顾萧……”
“云城?”顾时澜皱眉道。
“是,位于南方的云城,紧邻海岸,是南方走船的重要码头。”
“也就是说顾萧去了南方,还是最南方。”
顾时澜面色陡然间难看起来,“不仅如此,可能他还越海逃到了海上?”
影一看着一脸阴沉的殿下,心中亦是一怔,呐呐无言。
顾时澜却越想越生气,连带着话语也越发的冰冷起来。
“继续找!”
“是,殿下。”
看着一瞬便消失不见的身影,顾时澜疲惫的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心中思索着自己如今的形势。
北境战况如今已经呈现胶着的状态,北蛮二皇子丹宫野心勃勃,不可能愿意寄居在一角偏域。
之所以会如此反复的攻打边城,可能只是因为自己在这里。
或者说,他只是想要确定自己是否中蛊,或者确认自己是不是他的对手。
顾时澜猜测,至少目前他是并未有打算与自己硬碰硬的,毕竟他们已经消耗不少的士兵将士们。
但这并不说明他暗地里不会动手脚,尤其是自己不在京都时。
突然顾时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既然他如此束手束脚的不敢决策,那么自己便推他一推。
陛下在京都遇刺的消息,是夜半时分传到顾时澜手中的。
彼时顾时澜因受到蛊虫的迫害,才堪堪进入睡眠便又被吵醒。
强行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暴虐,顾时澜冷声道:“陛下如何?”
侍者利落的回道:“回殿下,陛下无碍。”
顾时澜轻应一声,招来侍女,在侍女的服侍下披上外衫,虚虚的靠坐在榻边。
殿下一抬手便有眼尖的侍女将温度正好的茶水送到手边。
顾时澜一边浅抿着茶水,一边听着侍从的禀报。
但当听到关于南方水患时的话语时,顾时澜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顾萧,顾萧也在南方。
听到南方因为此事乱起来时,顾时澜面上便凝起寒光,但他现在在北方,尽管权势再大,也不能如何……
况且贪官污吏根深叶茂,也并非一朝一夕便能除尽的,陛下若要处理干净,定非一日之功。
事实也正如顾时澜所想。
南方水患导致了盗匪猖獗,陛下当初派遣到南方的货物粮食皆被贪官污吏私吞,不仅如此有些官员还假借朝廷的名义私收赋税,贩卖官职。
陛下震怒,誓要彻查真相,但自古以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陛下动了他人的私利,于是便有人起了杀心,又正值摄政王不在京,陛下无人可依,便有人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但庆幸陛下身边有高手保护,未被奸人得逞。
顾时澜听着侍从的禀报却放心不下,顾辰渊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
自己不在京都,且安平王并未顺利到达封地,北境战况还不明,陛下不会如此着急的处理南方的事。
除非京都发生了什么,才迫使他不得不动手。
“殿下。”陆寻快步转过屏风,站立在下首的侍者旁边,拱手道:“方大夫属下已经找到了,殿下看……?”
顾时澜觑他一眼,道:“先安排在院子里,稍后让他来见本王。”
“是,”陆寻余光看一眼地上的人,是自己并未见过的生面孔,转身便又走出门。
“继续说。”顾时澜淡淡道。
侍者又继续禀报着京都发生的事。
“朕的好皇叔如何了?”顾辰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一众下属问道。
众人无一人敢出声,最后还是站在顾辰渊身后的陆怀安拱手道:“陛下,安平王现在重伤,暂时在府城中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