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褚泽明硬闯到丁秋冲上去,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并结束。
等到身旁的另外两个守卫反应过来的时候,褚泽明已经抱着淌血的修士进入城中,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守卫:“…”
扶起摔坐在地上的丁秋,其中一名守卫关心地问道:“丁大哥你没事吧。”
丁秋咬牙起身,目光落在地上躺了一小滩的血渍,阴狠道:“没事,速去告知元山长老,褚泽明与越莲回来了。”
城卫军赶来的速度比褚泽明料想的还要快,不一会儿便封锁了整个城。
褚泽明抱着越莲在城内躲避,寻找暂时落脚的地方。现在不能再起冲突了,就算自己有时间解释,越莲也没有时间等。
“城卫长,附近有血迹,但是神识没有探测到他们的行踪。”
“估计用了什么隐匿的法术。”
“分头行动,你们几个搜这边!我带人去那边看看。”
“…”
褚泽明将视线收回,靠在墙上仰起头闭了一会儿目,然后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青年身上九翎已经被染成了濡湿的黑红色,只要有人靠近这里,就能闻到极其浓稠的血腥味。
“我该怎么办……”
害怕失去的情绪占据了褚泽明的全部心绪。习惯了越莲的陪伴,此时一旦想到可能会失去,抱着越莲的双臂便止不住开始颤抖。
“大师兄……”耳边突然响起低促的喊声。
褚泽明脸色苍白地看过去,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靠近,为首的正是玄墨。
一直都知道越莲对褚泽明的意义非凡,但当看见褚泽明横抱着怀中人一脸害怕,全然没有了平时的镇定和稳重时,玄墨才再次明了这个人对他有多么重要。
褚泽明的脑子一团乱,玄墨便三言两语便为所有人谋好了接下来的行动:“凌天,你帮我们处理血迹,常威把人引开。”
“大师兄,你不要害怕。带着小师弟跟我来。”
“…”
几人分头行动,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只剩常威还留在原地。
把小白虎放进腰包,常威给自己披上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裳,然后又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取出来一条大被褥,扔进地上的血泊中。
蘸饱了血后,常威把被子折好抱在怀里,然后招招摇摇地往外面跑去。
“在那儿!快追!”
“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身形有点过分高大了?”
“不是说本来就高大吗,红衣,怀里还抱着个淌血的人。”
似乎一切都说得通,质疑的人不再言语,城卫军快速追去。
沧州城内有一条河。
常威抱着被子来到了河边。
“站住!”身后传来呵斥声。
常威回头,便看见为首的城卫军正气喘吁吁。
常威抱住染血的被子,白净的脸庞露出一丝害怕的情绪:“你们为什么追我,我没有犯事。”
为首握着长矛的城卫军目光落在被子上,不由得一愣。
怀里怎么是条被子?
“城卫长,褚泽明长得很好看……我们好像追错人了。”旁边人小声说完,嫌弃地看了眼比白面馒头还要白腻几分的髯面大汉。
常威痛哭流涕:“压根儿就没犯事,怎么就追着我跑,吓死我了。”
城卫长脸色阴晴不定,咬牙道:“被子为何淌血?”
常威害怕地回答道:“我在城内灵兽阁当伙计,今日宰杀一头四足裂纹兽。裂纹兽垂死挣扎跑进了后院,扯翻了晾衣架子,我的被褥就被裂纹兽脖子上喷涌的血染成了这个样子。”
身边人小声提醒:“城卫长……今日元山长老寿诞,城中上下确实是在准备灵酒灵兽之类的东西。”
城卫长隐藏下眼底的晦暗,又问道:“为什么穿红衣服?”
常威抹了把眼泪,讷讷道:“红色喜庆,我今年本命年,我还穿了红内裤呢。难道不、不可以穿红衣服么……”
城卫长笑:“可以……”
然后话锋一转,他的声音石头般沉了下来,“抓起来,带走。”
常威:“…”
抱着被子任由城卫军拷起自己,常威内心默默道:自己果然是个不善说谎的老实人。
一眼便被看穿。
不过看穿归看穿,目的却是已经达到了。
院子里……
玄墨与凌天满脸焦急。
时而站在门口,担心有搜查的城卫军来,时而垫脚看向身后紧闭的房门。
尹榕坐在旁边看阵法书。
他早慧且天资不俗,半年过去,修为已然抵达了分神期巅峰。再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阵法造诣,成为了沧州城内地位不次于几大合体期长老的存在。
毕竟只要给他一点时间,超越几个老家伙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见玄墨和凌天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尹榕合上书出声提醒道:“坐下来休息会。”
凌天再度来到这个虽然年幼却不能忽视的羸弱少年面前,拧眉严肃地问道:“确定城卫军不会搜来么?”
尹榕仰起头,道:“确定……”
褚泽明与越莲走后这半年的时间里,沧州城的天道规则覆盖范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因为有了尹榕的阵法,才将这一情况瞒过了仙族。
但阵法是个半成品,还需要继续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