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远下意识握住秦尧纤细的脖颈,拇指抵在秦尧小巧的的喉结上。
他不会让秦尧知道这件事的,更不会放他走。
苏知远的眼神冷下来。
绝对绝对不会。
苏知远附身亲了亲秦尧肩膀上的齿痕,那处疤已经快看不出来了。如果不是秦尧强烈反对,他真想印一个新的上去。
秦尧没法受孕,他在这个身体里留不下什么,疤痕就成了唯一的烙印。
做完这一切后,苏知远起身离开了帐篷。
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皎洁的月光打亮这方寸之地。所有景物都像是被打磨过,有一种沙沙的颗粒感,看不明晰。
他在高云霆帐篷旁停了下来,靠在骨架上,用极轻的声音说:“你没睡吧?出来聊聊。”
果然,没一会帐篷的拉链就被拉开。高云霆露出半个身子,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苏知远和他来到公路边上,然后递给他一支烟。高云霆微微犹豫,但还是接过了。
草原的夜风很大,火苗被吹灭几次才点着香烟。烟丝被烫地蜷曲,迅速成为腐败的灰烬。
两人为什么深夜站在这里,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怎么了高云霆?你好像对秦尧有点想法?”苏知远平静地说,“这次旅行我带他来,就是想点你一下,结果你直接不演了是吗?”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高云霆冷笑一声,“我只是觉得,那小子是傻,但也不该由着你这么耍。”
苏知远皱眉,“我什么时候耍他?”
“既然没有耍他,和秦尧聊一聊苏琦怎么样?你问问他,想不想做你哥的代餐。”
“秦尧不是代餐,有资格定义的是我,不是你。”苏知远把打火机塞进了口袋里,抬起眼睛看他,“我只是想提醒你,别乱说话。就算有一天要说,也轮不着你。”
“那苏琦有资格说吗?”高云霆一句话,成功让苏知远的动作顿住。
苏知远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五脏六腑都摇摇欲坠。他看着高云霆,瞳仁有细微的抖动。
“什么意思?”
“苏琦前几天从美国回来了,为了你回来的。你当然不知道,你爸妈瞒着你没敢给你讲,也没告诉苏琦你的新手机号。”
苏琦的接风宴,高云霆的父亲带着他去了。
在他们年纪不大的时候,苏琦曾因为他跟苏知远走的近,拿小刀划伤了他的手臂。但高父为了讨好苏家,选择息事宁人。
这件事能让高云霆恶心一辈子,以至于接风宴上全程摆着臭脸,甚至中途离席。
“你跟他说什么了?”苏知远难得紧绷。
他哥有多疯,他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了秦尧的存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癫。
“谁会跟他说?我看见他就恶心。”高云霆转身离开,走到苏知远身边时,肩膀有意无意的撞了他一下,“你最好已经想好了,怎么跟秦尧解释,你哥长得和他这么像的问题。”
第二天秦尧醒来的时候,正对着苏知远的脸,把他吓了一跳。苏知远就这么面对面和他躺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苏知远乌黑的发散落在枕头上,脸颊被压得扁扁的。那双桃花眼折射不出光亮,像是磨砂的宝石,有种深不见底的厚重。
“草,你吓死我。”秦尧用一惊一乍的反应来遮掩羞涩,毕竟大早上被自己男朋友盯着看,谁都会不好意思吧?
“抱歉,今天醒得早了点,不想起床。”苏知远慵懒地说,眼睛发沉,看样子昨天晚上又是没有休息好。
秦尧以为是虫子搞的鬼。
明明昨天早上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在帐篷里点了除虫熏香,为什么还会有虫呢?
“今天晚上我们住宾馆吧,你都好几天没睡好了。”秦尧拉住苏知远细腻白嫩的手,放在嘴边,小心翼翼亲了亲他的指节。
憔悴的苏知远像是易碎的玻璃,秦尧怕力气太大,让他出现了裂纹。
看着秦尧担心的样子,苏知远总算露出了一个微笑。他搂住秦尧,突然把头伸进被子里,去咬他的胸。
因为苏知远没有休息好,所以今天由高云霆全程驾驶。
苏知远仗着自己身体不舒服,一直跟条八爪鱼似的扒在秦尧身上,搞得乔木栖都没眼看。
秦尧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觉得尴尬。怎么一个晚上不见,苏知远突然变得这么缠人了?
他们途经波密,这个地方如果是春天来,会有非常漂亮的桃花海。但如今已是盛夏,桃花败了,只剩下干净清新的柏油路,繁茂葱郁的云杉林。
四人在波密的落地窗全景酒店住了一晚,第七天继续启程前往拉萨。
他们去布达拉宫,这座离天空最近的宫殿。数以万计的佛像、铜器,于此处肃穆长眠。他们参拜大昭寺,八廓外墙,金顶辉煌。
在巷子里,秦尧看到了一个穿着土黄色披风,背着行囊的僧人。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他矗立于天地之间,孑然一身,前路浩淼。
秦尧忍不住拍下了这一幕。
参拜的时候,秦尧和苏知远并排而立,许下了愿望。远处是悠悠梵音,酥油灯火燃燃不息。
“希望妈得病能好转,希望秦曦改邪归正,希望……”秦尧看了眼旁边的苏知远,默默想道,“希望我前途坦荡,最后能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