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看出了自家儿子有心事,一问才知道,儿子的朋友家境优渥,执意要支付旅行全部费用。秦尧压力很大,总觉得对不起他。
“别多想尧尧,朋友嘛,有时候没必要分得太清楚。你顺了别人的好意,人家还觉得跟你更亲了呢。”母亲笑着宽慰道。
秦尧并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根据乔木栖事先做好的计划,他们四人将先坐飞机来到四川。然后租一辆suv轿车,顺着川藏线一路开过去,欣赏沿途风景。
出发当天,苏知远先去接了乔木栖和高云霆。然后驱车前往火车站,汇合秦尧后,再一起去飞机场。
前往火车站的路上,苏知远透过后视镜打量高云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躁动。虽然高云霆本来就耐不住性子,但接下来要见的人,似乎让他抗拒又期待。
苏知远收回目光,盯着前方飞速向后滑动的景色,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到时候见了秦尧,你俩得喊嫂子了。”
高云霆的身子猛地一顿,并没有表态。
“我喊他嫂子,他不会揍我吧?”乔木栖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把半个身子探到前面来。
“秦尧不会揍女生的。”苏知远微微勾起唇角,淡淡地耷拉着眼皮,慵懒又漂亮。
“好嘞,这句嫂子一定带到!”乔木栖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听到有个人没了音,苏知远明知故问道:“高云霆呢?怎么不说话?”
高云霆下意识看向后视镜,发现苏知远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果然也在看着他。
高云霆本就心中不快,此刻再也压不住怒火,沉下脸色骂道:“你神经病吧苏知远?我都不叫你哥,我叫他嫂子?”
苏知远还是笑,似乎对高云霆的发怒并不意外。一时间,车里安静得可怕,再没人说话。乔木栖看不明白,却受不了这样微妙的气氛,急忙解围道:
“云霆哥不喜欢开玩笑,苏知远你真无聊。我替他喊成了吧?我喊两次嫂子!”
“神经病。”高云霆又小声谩骂了一遍,然后戴上耳机听音乐去了。
秦尧没有坐过飞机,他怕被高云霆他们笑话,提前做好了攻略。
但到机场后,他还是会手足无措。因为苏知远买的头等舱,有专人引导,还有vip候机室,跟他之前做得攻略完全对不上。
只要苏知远一会不看住他,他就会下意识往人多的地方排队,又被苏知远笑着拉回来。
于是秦尧只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黏在苏知远身边,一步不离。苏知远每干一步,他就模仿苏知远干一步。
处处依赖苏知远,让秦尧羞耻且局促。
苏知远却享受秦尧的依赖。
就像他不去打工,不去实习,像以前那样靠当跟班拿钱,苏知远也无所谓。但秦尧却很介意,每当苏知远提出这种观点,气氛都会变得很艰涩且僵硬。
头等舱空间很大,皮质沙发舒适柔软。不仅有大屏电视,还可以打牌、按摩。秦尧只在电影里见过,好奇地左顾右盼。
“起飞的时候,你紧张的话可以拉我的手。”苏知远在位置上,笑着对他说。
秦尧不服气地嚷嚷:“草,我坐过山车的时候,都没拉过别人的手!”
然而起飞的时候,秦尧还是死死拉住了苏知远,把他手指都攥痛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飞机颠簸得尤其厉害,一会上升一会下坠。秦尧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幕幕坠机镜头,甚至还有被压成肉饼的自己。想象的场景如此真实,以至于他心跳陡然攀升。
他吃力地吞咽,然后转向苏知远,慌张地说:“苏知远,我,我耳朵怎么特别疼!”
秦尧很少对苏知远撒娇,如果这算撒娇的话。
苏知远忍不住笑了,于是一只手搂住秦尧的腰,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苏知远一边吻秦尧的耳朵,一边轻声细语安抚道:“没事没事,习惯下就好了,气压变化太大的原因。”
秦尧注意力全在自己胀痛的耳膜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苏知远落在他脸颊各处的亲吻。
等飞机的航行逐渐平稳,他的疼痛和耳鸣也缓解了不少。他浑身一僵,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臊,于是推开了苏知远。
“差不多得了,别亲了。”
秦尧环顾四周,万幸头等舱除了他们四个,就只有一对夫妻。夫妻俩一上机就戴着眼罩,匆匆睡去了。
苏知远微微眯起眼睛,玩味地说:“没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
“过河……不是,你也不能这样不分场合吧?”秦尧红着脸说,“一天到晚亲来亲去,我他娘都担心你嘴巴秃噜皮了。”
“长嘴巴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
“扯淡!”秦尧瞪大眼睛反驳道,“长嘴巴是用来说话的!”
“秦尧。”
“干嘛?”
“我喜欢你,想亲你……这么说可以吗?”苏知远笑眯眯地问。
秦尧直愣愣看他,半晌后,才红着脸小声说道:“可以。”
来到四川后,高云霆的朋友已经帮他们把车租好了。是一辆黑色路虎,还带可开天窗。
苏知远开车,乔木栖霸占了副驾,高云霆和秦尧坐在后排。四人正式上路,旅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