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去美国的!有本事你自己掏学费,我反正一分钱都不会给!”
  苏知远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换句话说很固执。苏父其实不觉得自己能轻易拦住他,只是孩子翅膀已经硬了,除了从经济方面施压,苏父也别无他法。
  两人目不转睛盯着苏知远,似乎在等待他的审判,过度的专注让神经跟着微微抽痛。
  本以为苏知远会狠狠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他擦了擦嘴,很干脆地说:“行啊,那就不去了。”
  苏父和后妈全傻眼了。
  “我早就决定推免到s大了,我未来的男朋友要保研,我不想离他太远……没事了吧?我回房间了。”
  苏知远走后,苏父和后妈面面相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或许是因为苏知远承诺不去美国,苏父和后妈也就不再拿这事纠缠他。三人过了个面上还说得过去的周末,甚至还一起去打了次网球。
  回家的时间不长,可苏知远已经有点想秦尧了。他发过去的那些信息,秦尧仍旧没有回。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和秦尧离两情相悦已经不远了。
  或许是由于这个信念的支撑,苏知远给足了秦尧考虑时间,并没有操之过急。
  再回到学校,大四的毕业气氛就浓厚了起来。他们管理系,也开始为毕业典礼和晚会做准备。
  苏知远他们班准备上一个合唱节目。
  大四一年,大家该实习的实习,该考研的考研,又几乎没有了课程,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所以这次以合唱作为最后纪念的议案,被一致通过。
  不过这可为难了苏知远,他唱歌是公认的难听。哪怕站在角落里,都能把一排的人给带跑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死我!你真不是故意的吗?”
  同学们不会放弃能调侃苏知远的机会,拜托,这可是苏知远哎。苏知远不动声色,也只是无奈地笑。
  以苏知远的性格,他通常会选择摆烂,做做口型算了。但他可能对这个班还是有一点感情的,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吧,他最终决定抽时间练一练这首歌。
  从图书馆回来后时间还早,苏知远路过校内湖旁边的小凉亭。他打开书包,掏出乐谱,对着空无一人的湖面尝试唱了起来——
  “几度花开花落,
  有时快乐,有时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时刻,
  曾一起度过。”
  嗯……苏知远心说,好像听着哪里不对劲?他难得感到挫败,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点上。
  还没来得及叼在嘴里,就听见后面有个人说:“服了,唱的果然还是这么难听。”
  秦尧背着个小运动斜挎包,身穿米色短袖和工装短裤,大大咧咧坐在苏知远旁边,一把拿过了他手里的歌谱。
  “这个字明明音阶是sol,你都快唱到fa去了。你明明也很会弹琴,不至于乐感这么差吧?”
  苏知远愣住,半天才意识到谁来了。于是忍不住笑出来,双眼皮几乎要扫到鬓角里,“你怎么在这?”
  秦尧噎住。他总不能说,自己远远地看见有个影子像苏知远,就好奇地颠颠跑过来了吧?
  他咳嗽一声,回复道:“散步路过。那你呢?怎么躲在这偷偷练唱歌?”
  “我们班毕业晚会要上合唱,我唱得太难听,拖大家后腿了。”
  “那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秦尧嘟囔道,“《凤凰花开的路口》不算很难,多听几遍应该就会了。”
  他用鞋敲了几下地面找找节奏,紧接着悠扬的歌声就从嘴唇里冒出来:
  “几度花开花落~
  有时快乐,有时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时刻~
  曾一起度过~”
  秦尧唱歌的时候很认真,有种小狗认真啃骨头的感觉,一丝不苟。
  他唱歌的声音和平时说话不一样,更清亮一点,像是银器刀叉相互敲击,叮叮当当。
  秦尧唱了一段,然后说:“你试试。”
  苏知远犹豫片刻,学着秦尧的调子唱起来。
  “几度花开花落,
  有时快乐,有时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时刻,
  曾一起度过……”
  结果还没唱完,秦尧直接笑喷了,“你搁这说唱啊?调呢?调呢?”
  他笑得很开心,大大方方平铺在脸上,差点笑岔了气。但无论谁看着他,都会被这种让人心口发热的喜悦感染到,忍不住跟着笑出来。
  苏知远看得入迷,香烟太久没吸,烟灰都掉下来,砸在歌谱上。火星子瞬间把纸张烫出一个小洞,又很快熄灭了。
  “草!小心点烟灰!”秦尧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来看向苏知远,结果却被顺势堵住了嘴巴。
  苏知远一边亲他,一边把他压在了凉亭的石椅上。苏知远吞/tu着他的嘴唇,像是在舔吃一块糖果,舌头也抵死缠绵。
  “等……唔……”
  为什么又亲了?就跟亲不够似的。秦尧一边挣扎一边想。
  苏知远过去经常触碰他,但他们其实很少接吻。
  最近这是怎么了?
  秦尧的腰不自觉抬了起来,这倒方便了苏知远从衣摆伸进去摸他的蝴蝶骨。苏知远的手比他看起来要大一些,张开后,几乎能包裹住他半个后背。指腹硬硬的,滚烫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