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还真的想了一下。
20岁。
学生。
一米八左右。
很帅。
正想着。
听见身后岑树的声音。
“有人找你么?”
明灿闻声转头,看见他正用一只手臂撑着头,够着上半身,睡眼迷蒙地看着她,他没睡醒的时候比平时看起来要柔和一样,更让人容易亲近。
明灿立刻说:“朋友,刚按错了。”
岑树哦了一声,“你接吧,我起床了。”
明灿才不想接!
她现在恨不得直接给薛可拉黑算了。
果然,就这一晃神的功夫,薛可已经给她发了不下十条新消息,通篇都是八卦,问题比查户口的问的都细致,就差没找她要征信报告了。
明灿:【你打这么多字累不累?】
薛可:【吃瓜人吃瓜魂。】
明灿:【……】
薛可:【说吧,谈多久了?】
明灿:【没谈。】
薛可发了个不敢置信的表情,跟着一句,【你也玩一夜情啊。】
明灿:【你想什么呢?】
薛可:【我想的不对吗?】
薛可:【别说你们躺一张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啊。】
明灿:【不聊天。】
薛可:【啊?】
明灿:【我房间灯泡坏了,房东过来给我修灯泡,街道管控了。】
薛可:【真的吗?我不信。】
明灿:【不信算了。】
她打出这么几个字正要把手机合上,薛可再次发来了消息,【你们都躺一张床上了,也没发生点什么,他是不是不行啊?】
啪。
手机从她手上掉下去。
眼睛都来不及闭上,鼻梁一瞬间传来的强烈的痛意,不等她反应过来去捡手机,已经有一只手抢她一步把手机拿了起来,他似乎是扫到了什么,把手机递回去的时候眼神有短暂的停顿。
“谢谢。”明灿毫无察觉。
岑树不说话。
起身便下了床。
明灿发觉他比过去的每一天都要更加安静了一些,白天除了在本子上画画就是去窗边浇花,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连手机都没有打开过一次。
直到傍晚。
他们坐在了小沙发上。
明灿刚拿出手机打开下午没看完的视频,正在调音量,突然听见他说:“你想看电影吗?”
明灿一愣,“你想看什么电影?”
岑树说:“《泰坦尼克号》。”
这的确是一部情人节应该看的电影。
不过他们……
明灿抿了下唇说:“这部电影要会员,我没有。”
岑树拿出手机递给她,“我有。”
明灿没再说什么,接过手机,按下锁屏键,屏保是一张和他微信头像差不多的黑白线条画,看着似乎只是尺寸有区别,“密码?”
岑树:“生日。”
明灿点头,输入四位数字,屏幕立刻解开了,依旧是刚才看见过的那张线条画,他手机里软件很少,没有另外分类,就这样全部摆在一整张屏幕上,不多不少,刚好一页。
右下角找到视频软件。
打开。
搜索影片投屏。
这个被誉为上世纪最伟大的爱情灾难电影。
全片三个多小时。
主题曲前奏响起来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回到很多年前,明灿想起那个春末的傍晚,邻座空着的电影院,遗憾又美好。
她仿佛回到了二十一岁那年的夏天,不同的是,她现在身边多了位二十一岁的少年。
八年前。
她憧憬爱情。
八年后。
她敬畏生命。
近一个小时。
两人谁都没有出声。
场景切换到jack与rose一起参加晚宴的画面,对于在座的各位的言语刁难,他一一巧妙回应,而当rose母亲问他是不是非常喜欢漂泊不定的生活的时候,他给出了那段堪称经典的回答。
quot;…i figure life is a gift and i don't intend on wasting it.you never know what hand you're gonna get dealt next.you learn to take life as it comes at you.quot;
quot;to make each day count.quot;
明灿忽然开口,“你之前看过吗?”
岑树回:“没有。”
明灿平静说:“我看过,在学校旁边的电影院。”
岑树说:“和他么?”
明灿反应了一会这个他是在说谁,摇了摇头,“我攒了半个月的饭钱买了电影票,本来是约好一起看的,但出门之前他临时有事被朋友喊走了,和我说改天再一起看,但他不知道这是上映的最后一场了。”
她笑了笑说:“我记得那天电影散场很晚了,寝室关了门,我在楼下坐了一夜。”
“我没有告诉他。”
“直到分手他都不知道那天其实我去了。”
良久。
岑树出声,“你们为什么分手?”
明灿稍怔,“没有未来。”
岑树转头看向她,“未来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明灿陷入沉默。
她不知道。
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未来。
半晌。
她缓声开口,“可能他觉得重要吧。”
话音刚落,熟悉的旋律正好响起来,那是一段听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旋律,在很多个日夜,它曾伴她入眠,画面中的年轻男女在甲板上十指相拥,他给她唱着歌谣,在海上落日下动情地亲吻,壮观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