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去。”
黑暗里悠悠传来两个字。
明灿一愣,她迅速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接着不可置信地开口,“你从深圳打车回来的?”
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出她的脸。
照清她的惊讶。
对比之下,沙发上坐着的人脸色就要平静了许多,他看着正说话的女人,眼神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车站危险。”
明灿:……
她竟然想不到话来反驳。
沉默片刻。
明灿轻叹口气,“睡觉吧。”
岑树淡淡说:“我没有被子。”
明灿闻言拍了下自己脑门,有些尴尬的转过身,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去柜子里把他上次盖过的毛毯拿了出来,小心递给他,“可能会冷,你用羽绒服搭一下。”
岑树嗯一声。
明灿打了个哈欠,“晚安。”
岑树回:“晚安。”
凌晨三点的夜。
黑暗的房间。
他们各自睁着眼望着同一块天花板,上面什么都没有,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一直看到了天亮。
到早上。
起床。
明灿顺便从超市买的牙刷正好派上了用场,超市在做活动打折,刚好她的牙刷也要换新的,因此直接买了个组合装,两支才十块多点,很是实惠,把剩下的那根没拆出来的绿色牙刷摆在桌面上,她朝岑树说:“你的牙刷,刚好还有个新的。”
岑树抬眸,看见一旁的玻璃杯里摆着一支一模一样的牙刷,他似乎是想了一会,才点头,接着又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明灿楞了下,“前几天,打折,我顺便买的。”
岑树又点了下头。
明灿突然感觉有点奇怪,抿了抿唇说:“那你先洗漱吧,我出去了。”
门没有关。
流淌的水声很清晰。
岑树正在对着镜子刷牙,他似乎是心情很好,不紧不慢地,动作认真地刷完牙,又认真地把牙刷摆在了靠右边的玻璃杯里。
这天下午五点。
个旧暂时停运城市客运班车和公交车。
明灿得知这个消息以后立刻往天台的方向走,她知道岑树正在那里站着,不管他昨夜里是因为什么理由要来找她,在此时此刻,在对于未知危险的恐慌面前,她非常庆幸现在这里不止她一个人。
“阿树。”
明灿在他身边停下,“公共交通停了。”
岑树偏头,“嗯。”
他似乎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点都不害怕,不管是眼神还是语气都很平静,或许是因为他太平静了,本来因慌张心跳过速的明灿在看到他这样以后也放松下来。
不管发生什么。
至少他们是在一起的。
第二天一早,街道的喇叭开始沿街循环播放,非必要不出门,少接触少聚集,因此明灿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都会优先快递或者外卖。
这天上午外卖买的菜到了,岑树主动站起来说他下楼去取,明灿想了想同意了,嘱咐他戴好口罩,怕没戴好,还上手检查了一下,他们有且仅有一包口罩是他带过来的,一包50只。
明灿在那天和叶涵清聊完以后没多会便出门去了药店,但为时已晚,口罩早被一抢而空,她跑了两家药店才好歹买了瓶酒精,再后面待在店里再也没有出过门。
她本来在感叹他既然来都来了好歹顺便带个新灯泡,直到看到他从包里拿出来一包口罩,她立刻看开了,老话说的好,东边不亮西边亮,虽然没有灯泡,但她有口罩。
口罩是什么?
在现在是她的□□。
至于灯泡坏了就坏了吧,往好处想想,房间黑着还能减少一下共处一室的尴尬,挺好的。
明灿在楼梯口站着没下去,站了会,看见他拎着袋子上楼,连忙拿出酒精往他的身上喷,从头到脚,连鞋底都没有放过。
空气里很快弥漫着酒精的气味。
浓烈又刺鼻。
岑树的眉头从她开始喷酒精开始便皱着,越皱越深,已经皱成一个川字,明灿注意到,问:“不喜欢酒精味?”
岑树闭着眼睛嗯一声。
明灿想到一些事情,犹豫了会问,“你爸以前……”
“嗯。”
他很轻地应了一声。
明灿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过去便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提起来,她抿了下唇,说:“转一面吧。”
岑树转过去。
明灿把手稍稍往后退了些距离,随便地在他背后喷了几下,而后说:“好了。”停顿半秒,她又开了口,“那天晚上的事情对不起。”
“没事。”
岑树刚好转过来,“是人的问题,和酒没有关系。”
他的语气很淡。
却莫名又很有分量。
明灿不禁眨眼,片刻,仰起头看向他,用一种似玩笑似认真的口吻,回道:“我保证我是个好人。”
“我知道。”
岑树睁开眼睛。
她是个好人。
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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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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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处一室的第六天。
恰逢立春。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们一起看了几部电影,按照网上的推荐必看影单随便挑的,各种主题,但无一例外都是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