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灿:【冷静。】
薛可:【你什么时候来办离职手续?】
明灿:【不是申请,是通知。】
明灿:【我和赵姐说了,后续我的班次全部转到你这里,到时候我直接和你做工作交接,至于离职手续,等沙尘暴过去了再说吧。】
薛可:【到时候请你吃饭,不许拒绝!】
明灿:【收到。】
这次的沙尘暴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在这段风沙弥漫的时间里,明灿一次都没有出过门,每天大多数的时间都躺在床上看着窗台上的郁金香,看着睡去,又看着醒来。
第十天的清晨。
明灿终于从家里出来。
工作已在线上交接完,今天按照约定是她最后一天去公司,同往常一样出门坐地铁,沙尘暴肆虐过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天照旧是灰蒙蒙像罩着一层网纱。
明灿在门口站了一会。
最后选择了步行。
走近公司大楼,明灿一进到门就接受到了各处投来的好奇目光和友好询问,她淡定地笑着和昔日的同事们一一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回到工位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薛可刚从会议室出来,见到明灿就是一个熊抱,“灿灿,好多天没见到你,我可想死你了。”
明灿没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就把薛可推开,而是任由她抱了会,松开来后,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薛可一屁股坐下来,“哎呀,会请的,你怎么这么着急?”
明灿把桌上的各种小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收进了背包里,“那可不是着急,生怕晚点就吃不上我们可姐请吃的饭了。”
薛可猛然抬头,“你怎么了?”
明灿怔顿,“我打算离开北京了。”
薛可好不容易才从明灿突然辞职的震惊心情里平复过来,当时立刻又被震惊到了,“你去哪里?”
“你该不会背着我偷偷找了对象,打算辞了职回去结婚吧。”她越说表情越不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压低了声音说:“灿灿,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明灿拉拉链的手顿住了,她转过头,看着一脸八卦的薛可,“你脑洞这么大,不去转行写电视剧真是可惜了。”
说完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忘收拾的东西,她把包背起来,拍了拍薛可的肩膀,“我先去找赵姐签字了,记得我的饭啊。”
明灿的离职手续办的很顺利,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各个部门的字全部签完,顺便和领导们轮番谈了谈心,经过了一天的奔波,终于在下班之前拿到了自己的离职证明。
晚饭。
薛可请的羊肉火锅。
是她们一直想去却没抽得出时间去吃的那家,在二环里一个很老的胡同巷子里。
她们边吃边喝聊了很多事情,从工作到感情,再到未来的计划,吃到后面薛可哭的稀里哗啦,明灿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慰她,说有缘总是会见到。
薛可:“什么时候?”
明灿:“以后。”
薛可听了翻白眼,“你这和男人说以后有钱了就会娶我什么区别?”
明灿笑着说:“区别就是……我有钱了也不会娶你。”
薛可:“……”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还有这一面。
凌晨一点。
明灿和薛可告了别。
她自这天回去以后连夜打扫了房间,把所有能够做的清洁全部做了一遍,不要的东西全部扔掉,然后再也没有添置过任何东西。
生活平淡。
窗台上的郁金香开的正好。
明灿赶在花凋谢之前和人约好了时间,下楼坐地铁,冷风从车厢里呼啸而过,广播里播报的女声依旧耳熟,只是这次,她有了新的终点,往返不知道多少次,从春走到秋,她终于在一个平常的下午结束了她为期近半年的旅程。
她在段时间的空闲里看了许多部电视剧,重温了大学时候看过的北京爱情故事,补上了她因为工作忙碌没有看的小别离,还有一系列听过名字或者看过片段但都没有真正看过的电视剧和电影。
最后一个故事结束在凌晨两点。
她关上电视买了一张去往云南的车票。
在北京的第十年,明灿拖着她新买的行李箱和一个装了证件的帆布包,以及她最后还是舍不得丢掉的那盆郁金香,从那个她最初到达的车站重新启程,奔赴一个未知的远方。
……
谢彪对于辞职出来散心的人也是见怪不怪,尤其自从个旧这两年因为电视剧有了点知名度以后,来的人便更多了,“歇一阵也好,现在的人工作的压力都挺大的。”
明灿应和一声。
没一会。
谢彪把房卡递给她。
“前面楼梯左拐上楼,三楼靠左边里面的房间。”
明灿刚把房卡拿到手里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正欲抬脚上楼,一个人影突然从楼梯窜了下来,仿佛一阵风从她的眼前略过,她下意识往边上退了一小步,止住了步伐。
“彪哥,楼上又没热水了。”
说话的少年白衣黑裤,头发湿漉漉地正往下滴着水,他在明灿的旁边站定,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敲打着木头桌沿,开口声音清冽,像是刚从冷水里浸润许久才出来,凉意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