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绑匪却毫不在意人质,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如何,掏掏耳朵又说:
  “我要的不是钱,我要时海国召开新闻发布会,把他和那女明星结婚的事告诉所有媒体!”
  董涵是当下最赤手可热的明星,若被爆出和公司老总隐婚多年,不管两人是否真心相爱,都免不了各种流言蜚语。到时候不光两人会深陷舆论漩涡,连乔乔都会受到不小的牵连。
  但若这只是个普通的绑匪,曝光董涵的密事对他有何好处?为何连钱都不要,偏偏要针对时家?
  “是谁吩咐你这么做的?”任凌很快意识到这绑匪身后必定还有其他人,那人或与时家,或与董涵有仇,想凭此一举将时家所有人置于死地!
  那绑匪也知道自己身后有雇主的事瞒不住,哈哈一笑,说:“你甭管他是谁,只要知道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时海国没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没能按照我说的去做,他就再也别想见到他的女儿了!”
  一听对方设下时限,任凌顿时急了:“我说了,时先生在国外,一天之内赶不回来!”
  绑匪冷哼:“这不是我要帮你们考虑的。”
  说完,他便挂掉了电话,只留小巷中三人面面相觑。
  “喂!你去哪儿!”眼见鹤琛骑上摩托车就要跑,任凌迅速伸手拦住他。
  虽在绑匪真实目的暴露后他便打消了鹤琛的嫌疑,但不代表这个听完全程,已经知晓时家秘密的人可以离开!
  “放手,我要去救时乔。”鹤琛冷着脸说。
  “你要怎么去救?对方不让报警你听没听到啊!”任凌按住他放在右车把上的手,以防他一个油门就冲出去。
  “我不报警,我自己去找,你别拦我!”鹤琛已将摩托车打起火,若不是任凌拦着,他早就跑出五十米开外了。
  任凌不可置信,声音也提高了三分:“自己去找?你疯了吗!你都不知道时乔被关在哪儿!”
  “不知道就一寸一寸去找!总之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不可能离开g市!”
  鹤琛懒得再和任凌废话,用力转动油门,摩托车一声轰鸣,迅速朝巷子外驶去。
  任凌被车带倒在地,助理忙上前将他扶起来,担忧道:“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任凌拍了拍掌心沾上的尘土,看着鹤琛离开的方向,眉头压得极低。
  助理见他确无大碍,又道:“少爷,眼下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去拦下鹤琛?”
  任凌收回视线:“别管那个疯子。去找人查这号码的ip地址,务必要在六小时内给我答复!”
  助理点点头,犹豫了片刻,又说:“少爷,不用通知时先生和夫人吗?”
  任凌蹙起眉头说:“时先生在国外谈重要的合同,不能被打扰。董女士本身就患有抑郁症,不能让她受这种事情。你待会儿先将我送到任家,然后再去时家一趟,待董女士回家后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带乔乔去邻省玩了,明天就回,叫她不要担心。吩咐家里所有人不许透漏风声!”
  任凌边说边往车上走,将手机cps定位定到任家主宅交给助理后,说:“还有一件事,叫周华强召集时任两家所有保镖团待命,告诉他们这是唯一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谁敢掉链子,我定要他们好看!”
  “好的,少爷。”
  助理调转方向盘驶出小巷。太阳早已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夜色归拢,然贫穷简陋的小巷只亮了一盏昏暗浑浊的路灯,高瓦的车灯亮起时,竟给了这小巷短暂的,类似白昼般的光明。但这终究不属于这里的光亮转瞬即逝,待车子渐行渐远,这片光亮也跟着渐渐隐没在了黑夜中。
  鹤琛独自去找人,并非如无头苍蝇般完全没有头绪。
  在任凌与绑匪对峙时,他一直在留心电话里传来的一切动静,除了那道易拉罐被踢走后碰撞东西的声音他十分熟悉,还有其他一些细微的动静,让他几乎能够确定,那些绑匪的窝点在哪里。
  那不是任凌所熟悉的g市富人区,而是他所熟悉的贫民区郊外的废弃工厂!
  工厂内地形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迹,所以他才没选择让不熟悉这里的任凌跟着一起来,而是选择单独前往。
  工厂距小巷不近,他驱车赶到时,已将近深夜。
  摩托车有不小的声响,他不敢把车骑进工厂,把车停在工厂对面的林子里,然后徒步走进工厂。
  这所被废弃近十年的工厂出奇的大,空旷又安静,就算再轻的脚步声也会被无限放大。鹤琛怕被绑匪发现,不敢走得太快,一边走一边警惕周围的动静,生怕有盯梢的发现他的踪迹。
  幸好黑夜给了他些许便利,让他的身形不容易被发现。
  鹤琛记得,在这工厂中心,有几座车间,那是整个工厂里最好的容身之所。
  且电话里那通杂乱的声响,很可能是易拉罐击倒车间内未撤走的破损机器所发出的声音。
  鹤琛推测那群绑匪就在那里。
  夜已深,鹤琛抬腕看了眼手表,现在已接近十一点。
  不知那些绑匪睡了没有,还是说他们会为盯紧人质,彻夜不眠不休。
  若是后者,要想平安救出时乔,怕不是多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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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白日盯梢,到将人绑来工厂,众绑匪已经累了一天,匪首年纪大了扛不住,交代好换班盯梢,便先去了另一间无人的车间,寻了半张毯子铺在地板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