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只感觉到了微微的开心的感觉,我捂住胸口,那是多么奇妙的感觉,我后面撕裂的痛楚都被太宰的神色给愉悦到了。
“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一个恶心的家伙侵犯了啊。”他在一片废墟的地方冲我吼着“你还那么小,你一点不觉得自己可怜吗?”
“那太宰觉得自己可怜吗?”
没想到我会把问题抛过来,太宰愣住了很久,我顺势又说“太宰你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你只会觉得别人无药可救的可怜,你只会同情别人,也会同情我。”
“我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可怜。你明明很清楚,愤怒和悲伤的只有太宰你一个人。”
什么愤怒和悲伤啊。太宰被我所说的那种激烈的情绪给吓到了,他哆嗦着嘴唇,但还是妥协似的凑近了我抱住了我。
我知道这是属于朋友的拥抱,我想这个人是早就承认了我,这里面带着朋友的同情和安慰的意味。其实他在懊恼,但也没有资格懊恼,因为太宰他根本就没有保护我的能力,所以也做不出保护者对于被保护者懊恼的姿态。太宰是个很矛盾的个体,我很早就知道了。
我们谁都保护不了谁。我们没有钱,没有大人强大的体能,没有成熟的手段和心计。
现在最适合撒谎的太宰治,也会因为骗局的逐渐加大而感觉到力不从心,他还是孩子,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
利用乖巧可爱的相貌骗走女人的钱财,利用老奶奶的善心获得食物,利用一些见不得人属于孩童的聪慧得到居所。
他会因为罪恶感而抱着我痛哭流涕,有时还会呢喃着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在靠着赚回来的钱租的破屋子里,他光着瘦弱的身子抱着我,胡乱的把我身上被侵犯的痕迹一点点的覆盖,他说我应该是个纯粹的人,不能那么小就染上罪恶。所以太宰治就把我抱得死紧死紧的,好像下一秒我就被他口中的罪恶给撕碎掉了,但其实,我被他给予的饱胀感给充实着,似乎感受到了未曾体会到的一丝丝快乐。
在恶臭的环境里,太宰治摸滚打爬。我看着他摸滚打爬,有时还会陷入进泥里,和他一样染上漆黑恶臭的泥巴。
就这样,我们一点点的成为了不同的自己。
十四岁的时候,太宰治找到了可以让我们境遇好一些的人。那个大人叫森鸥外,我看见他在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了惊艳的神色,不过下一秒就稳重冷淡的和我握了握手,恢复了属于大人的微妙疏离感。
但我有我的想法,所以在太宰治了然的目光中,我让太宰治保重。
“牧野。我根本不会回应你‘保重’的话的。”
“你这不是回应了吗?”
“森医生答应我,帮他把事情办完后,会给我安乐死的药。”
“你要自己一个人走...?”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并没有特殊的情绪“太宰,你还不如让我一把刀捅穿你的心脏。”
太宰治装模作样的一个哆嗦“啊、牧野,谁毫不留情的杀害我也不会是你的。”
太自信了太宰治。我摇摇头。他早就忘记了,幼年时有一次,我差点掐着他的脖子送他归西了。
说白了,玩具就是任由主人玩弄的,太宰治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而不是什么无聊的安乐死的药......也不可能是绳子、河水、子弹等等物品。太宰只能死在我的手里,他要榨干自己死之前的最后一丝丝的价值,赐予我留在人世间的心灵的波澜壮阔,让我感受到情感的美妙滋味,然后太宰这个人才能安心的下地狱,亦或者是上天堂。
我加入了镭体街一个叫【羊】的组织,认识了一位叫中原中也的少年。这个少年没有太宰治有趣,他是个勇敢无畏的家伙,比任何人都要纯粹,比太宰要磊落百倍。
但是他依然没有太宰有趣。我总忍不住让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相对比,太宰治是地面上腥臭的污水里面的泥巴,而中原中也是天上自然的睥睨众生的太阳。可我只喜欢泥巴,我小时候就喜欢和泥巴、并且我讨厌灼人的烈火,亦讨厌夏天的太阳。是的,在认识中也后,我意识到从未在我的世界出现的‘喜’和‘恶’出现了,但那种感觉依旧朦胧,我还是抓不到,又看不清。
【羊】只靠着中原中也强大的武力来维持,这个细小的能够填报我肚子的二流组织,是一盘散的不能再散的沙子。我跟太宰治说时,他就摇着头说这样的组织能够存活很多年就很不可思议了,只能说领头人太过强悍。
我看着手腕上蓝色的缎带,对于太宰治的话分外认同。
中原中也确实是个强大的孩子。他护着羊羔们,但我能够看清,群羊的首领其实是一只凶恶的狼,但他却被羊所劫持着护着羊群。多伟大而愚蠢的行为呢,他的力量无处释放,把善良作为责任的突破口了,还是说他的善良被这一方镭体街的废墟束缚住了呢?
我长的瘦小,他下意识把我当成同辈亦或者稍小一点的孩童对待。中原中也对我有一种隐秘的偏袒之意,在分食物时,他会偷偷的把自己的那份分给我一些。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家人,是残疾了在家里修养。”他是个聪慧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我的‘家庭’给摸清了。
我自然是个坦然的人,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多分给的牛乳面包。但是太宰不喜欢吃面包,所以最后都会进入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