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火器的威力和稳定性比之从前更胜一筹, 昭毅将军与倭寇、海匪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自然没有心慈手软的毛病。看准那些倭寇的大部队来上几炮,往常在海边嚣张的倭寇便都没了生息。
而剩下一些运气好没被轰死的,也都急忙乘上小船逃生, 心中暗恨那些奸细竟然敢隐瞒这样重要的事。待倭寇一走, 昭毅将军便命人搜他们占据的小岛,将那些倭寇虏来的男女救出来。
倭寇并非只在乾国的海岸线活动, 周边的一些岛国和南方的番邦小国都没能逃过倭寇的侵害。在昭毅将军连着挑了四个倭寇窝点后, 大乾的海军在周边已然是出了名的强盛。
自然,原先就要有动作的南地和东地也都偃旗息鼓, 急着要将最新的变动传到京城去。谁知与南安郡王有联系的那个小国自觉被耍了一通,极为愤怒的进攻南地, 而南安王世子疏于防备, 竟真的被钻到空子节节败退。
番邦虽是小国, 但也不怕大乾会反过来攻打他们。毕竟他们周边可都是小国, 早已习惯了互相防备又守望相助。而且大乾要他们这一小块儿地也没用, 还不如人家半个府大呢。
大乾西边和北边看着是安生,实际还不知如何呢,定然无法腾出手对付他们。因此他们的目的极为明确,就是在打败南安军后收手,最好能敲大乾一笔。
消息传到京城后众人皆惊,看着南安王的眼神都变了不少。自老北静王死后,新北静王不出意料的沉寂下去,南安王的人就四处说他们南安军劳苦功高守卫大乾南侧,没想到竟这般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赵钰也收到了薛兆的传信。
柳安窝在赵钰怀里看信,看完后惊奇道:“果然是人老成精,薛大人看着温和儒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手段。”
南安军溃败虽说有世子不设防的原因,但更大的问题还是他们太缺钱了。论理南安王府经营百年,银子是绝不会缺的,可偏偏薛兆发现他们私下收粮后就暗中防备着。
先是凭借商行的关系源源不断运粮过来,偏偏将价格抬高许多,在南城周边收不到粮的世子便也只能咬牙接受。如此做法的并非薛兆一家,商人为利往来也很是正常,世子压根没有起疑。
随即薛兆又将京中时兴的玻璃窗、眼镜、玻璃球等运到南地,想办法搭上南安老王妃的线路,果然赢得了对方的喜爱。南安王府在南地的影响力是不可估量的,其余追随南安王府的人家也纷纷效仿,大肆购买这类奇珍异宝。
若在要打仗时他们还会收敛一些,可世子自持与番邦联系紧密,再加上西地发生的事让他们有些畏惧赵钰,暂且不打算起事,便放纵了些。
而且这等奇珍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值钱的,世子并不介意买回来一些异宝,便是倒卖出去或是送给番邦作为礼物都是不亏的。
一来二去,薛兆竟将南安王府的可流动的现钱掏空了大半。而在打仗时,薛家在南地的亲朋故旧也有不少从商的,薛兆只叮嘱一声他们便有志一同的将南安王府流出来当卖的东西的价格压下去。
打仗需要银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南安王府拿不出钱,朝廷那边送来的军饷被人层层克扣,可不就开了天窗。南安世子因为实在没钱,又不敢致使手下劫掠百姓毁了南安军的名声,便只能在犹疑中节节败退。
最后等南安世子狠下心搜刮民脂民膏时也于事无补,因为几乎整个大半个南地都落到那个小国手中。而小国的将军直接打上王府,逼迫南安世子投降。
一通操作下来,南安王府战败不说,经营多年的好名声也丢了。天下人都知道南安王府这点破事,别说造反,就连有没有脸活下去都不一定。
赵钰听了这话也不意外,淡淡一笑道:“若非薛兆有这个本事,我又何必要把他派出去。”
他面上装得淡然,心中却十分得意自己看人的眼光之准,几乎不费什么精力就将南安王府打压下来。而且王府以这样难看的姿态战败,他也能顺理成章的收回南安王府的爵位。
因而同时收到南安军战败和番邦求和的信件后,赵钰直截了当的下令传南安郡王入宫。至于派兵...正如小国所想,刚结束一场战事的赵钰并不想重新掀起战事,能和平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既然对方没打算乘胜追击,只想要些好处,赵钰便也不打算劳民伤财。而且这些好处也不用赵钰和朝廷出,直接抄了南安王府就行。
赵钰的这个主意根本没人拦着,就连喜欢和稀泥的王治仪也没有为南安王府说话。所以当南安郡王入宫时,明显便察觉到往来人或明显或隐晦的目光。
他被软禁在王府的时日久了消息都不大灵通,这会儿浑然不知南地的战事,还在与东宁郡王策划一同起事。
路过知道些许内情的内侍、官员们大多都幸灾乐祸,并没有去提醒南安郡王的意思。
南安郡王心中一沉,知道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定然不好脱身。如今也只能指望长子在外能为他活动一二,指不定陛下见此情景能继续养着自己。
赵钰并没有晾着人,待喜春通报后便和柳安分开坐下,命人将南安郡王带进殿。
南安郡王早已收敛了面上的傲气,小心翼翼行礼后便道:“陛下万安。”
赵钰并未说话,反而抬手示意喜春将传来的两份信件递给南安郡王。南安郡王心有不安,顿了顿便接过信件,看见上面的内容后精神忽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