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也意识到不对,躬身道:“臣这就去查。”
赵钰转过身,看着刘康道:“这个不急,倒是先将镇...将昭毅将军传来。他曾与朕共同在东海平叛,于水上作战也小有心得。”
“是。”
刘康也知晓昭毅将军此人,闻言有些犹豫道:“可将军他当初腿部受伤,只怕无法承担重任啊。”
赵钰闻言面色也有些沉重,叹道:“当初若不是将军为我挡了一箭,也不至于会这样。但即便有腿疾,训练海军而已,将军坐镇主帐指挥战斗,又无需阵前冲锋,自然无碍。”
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伤亡再正常不过。只是那并非敌军想要自己的命,而是甄家在军中的人手暗中放冷箭,这才让自己险些失了一条命。
昭毅将军仁义,关键时刻将那支冲着自己心口来的箭一脚踢开,这才救下自己一命。可奔着要自己命的箭自然没那么简单,气力之大竟是直接将昭毅将军的脚扎个对穿,从此将军脚上就落下残疾。
而将军虽军功卓著,可偏偏当初甄家在朝上呼风唤雨,硬是借着残疾的由头让他解甲归田。幸而当时兵部侍郎是自己的人,便将他调到京中,随意给了个军中教习的职位。
自赵钰登基后,因着天下也算安稳便没有将昭毅将军外派,只是正式往他手上派了三千兵力。算是从无实权的将军变成有实权的将军,这半年因为日子舒心也发福了不少。
刘康知晓两人的渊源,便不再多言前去宣昭毅将军。他是看不懂陛下和将军的关系,两人从东海分别后私下里也只见过一次,可还是自有一种默契。
不多时,赵钰便听到殿外明显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不免抬头向外看去。
果然,喜春道:“陛下,昭毅将军求见。”
“宣。”
赵钰说着将手上的朱笔搁置在一旁,又看向内侍道:“沏茶来。”
“臣,昭毅将军姚卫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赵钰看着现在昭毅将军的模样有些吃惊,转而笑道:“快快请起,坐吧。”
待昭毅将军坐定,便有内侍奉茶来。赵钰笑着问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将军越发有福了。”
当初中等体型的壮汉,如今生生扩大了一圈儿,若非五官轮廓还似从前那般,只怕是再也认不出来这就是同一人。
姚卫闻言大笑一声,扬眉道:“陛下的风姿一如当年,倒是我越发懒得动弹,这才发福了。”
他这话并非假话,毕竟这些年只在京中操练士兵,他也有些不怎么适应战场。近来听说陛下关注海关一事,王家的海船又重新回到码头,他心里便有些猜测。
当初他与陛下闲聊时也曾提起过海军一事,只是当时陛下还在东宫也无法做主。如今眼看根基已稳,想必是要有动作的。果然今日便要召见他,毕竟毫不客气的说一句,他算是如今朝中最懂水师的人了。
赵钰笑道:“朕正有一事烦请将军动弹动弹,只是不知将军肯不肯。”
“陛下若有要事还请直言,臣定然尽心竭力。”
赵钰垂眸道:“昔年将军说起东海叛乱,言说必然少不了海盗的挑唆,孤虽相信却也无可奈何。如今朕已登大宝,倒像是训练海军清缴海匪的好时机。”
“况且朕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些国外的商船上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难不成就不怕海盗?若是国外那些蛮夷之辈在出海上早已赶超我朝,只怕他日也要跨越重洋来犯。依朕看,总要提前准备好才是。”
姚卫听闻此言也收敛起面上的笑意严肃起来,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要效仿前朝的郑和下西洋,访问各国宣扬国威?”
赵钰摇摇头,失笑道:“宣扬国威有什么用?外头看着花团锦簇,叫人不敢冒犯,可轻微一试就能试出深浅来。朕的意思是大力扶持海军,届时在沿海有海军来回巡查,也能早些剿灭海盗。”
姚卫闻言有些无奈,反而劝道:“若只是如此,还不如不建海军的好。任何一支军队都是吃钱的,海军要训练花费也比寻常士兵多。可大多军队都能守卫边疆,这是一眼就能看见的,大臣们才愿意一直养着。可若是建了海军,除了剿灭海盗外无甚作用,除了有些远见卓识的人能同意,旁人恐怕都愿意。”
这并非单指朝堂上的大臣,而是天下百姓。若陛下一意孤行,朝上的那些大人们便是以死相逼也是无法阻止,可若天下百姓都不愿有海军,陛下却无法逆天意而行。
虽说有流寇,有海盗,但这些人也只敢小打小闹。中国这个庞然大物存在了太多年,乾朝又正是强盛之时,他们自然不敢轻易冒犯。
赵钰闻言,笑了一声后指向一旁的时辰钟道:“将军告诉朕,这样的时辰钟你喜欢吗?”
姚卫不明所以,顺着赵钰手指的方向看着那座通体鎏金,上面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时辰钟。他说道:“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想要的,有了它也不必看天色和日晷大致判断时辰。”
赵钰又指着地上西洋进献的毯子道:“那你看这个毯子,可精致?”
“自然是精致的,又保暖又别致。”
赵钰笑道:“既然如此,那这生意就做得。先训练好海军,甭管咱们初衷是什么,练好了先拿海盗开刀。待此之后就由海军护持官船往来贸易、传递国书。若是大商船也想出海,自然也要交保护费。如此一来虽说刚开始是要朝廷拨款,可一旦成了就是个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