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旭:“我虽然有天赋,但以前和向执铃差不多,在我答应后,一切变得顺风顺水,无论因果器具还是咒令,都为我敞开大门,好像我就是天生要继承向家的人。”
  石漫这位硬把因果装进空壳里、自己当咒具的狠人,立刻就理解意思:“‘最大的孩子’的因果移到你的身上了。”
  “没错,这本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向子旭压着不甘,“正常因果无法转移,如果她是向老三遗落在外不为人知的私生女,我无法得到她的因果,哪怕是向善芳,也不可能转移因果,这是神才能做到的事,在向家,只有一位神,就是禁地神龛里供的那位。”
  “我最初想不通,虽然不知道夺走谁的因果,但从结果看,那人一定又是一个‘向善芳’,也许还会青出于蓝胜于蓝,为什么剥夺她的因果,‘流放’出家族,直到我在凤凰火的指引下,找到这个木偶,祂出现在我面前,你见过凤凰全貌的,祂绞碎了木偶的头,然后赐给了我。”
  石漫:“所以你并没有见过那人的脸。”
  “世界太大了,我找这么多年,非常道寻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老夫人放出消息说向家私生子,我就一直留意,所以才会抢在杨梦玉前来,七中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但我看一眼就确定余婷婷不是,直到我见到孔知晚。”向子旭说,“我没有你的火眼金睛,初见只是怀疑,但她就是一个寻常人,而且我查到还是你的老相好,周围是8号的话,若有那个命,因果早就找上门了。”
  “但你还是怀疑她。”石漫说,“知晚回到向家,你最后的怀疑确定她就是你顶替的人。”
  “像小说里写的,真继承人回归,我这个‘冒牌货’立刻黯然失色,被比下去,儿戏一般,我当然不认,已经成了我的东西,她一回来,我就要还给她?我道德感可没有这么高。”
  向子旭:“我早就料到她是隐患,但梦境里几次她都摆脱险境,说真的,她该给你磕一个,我都是杀她,结果危险都是你受,你简直是她的专用替死鬼——封梦之咒本来是我留给孔知晚的,我也没想到会出现意外,祂本来就对孔知晚厌恶至极,要杀肯定杀她,但祂却留下你,而且没杀你,白白浪费了机会。”
  “你这话可不尊敬。”石漫笑,“你对伪神也没多少真心?还不及我对武神的贿赂呢。”
  “那幅凤凰火的怪画,是火种之一,而且画的是凤凰尾,有凤镜在,允许信使在现实窥视梦境的形状,救走你的就是孔知晚意识里的怪异吧?”
  向子旭:“我说过的话有真有假,但我对真神的心意的确一心一二,你早就察觉到不对了吧,石漫?”
  石漫似有所感,回头,塔外宅群如神蛇游舞,在昏昏沉沉里神圣不可冒犯,这都是神龛中神明千年的垂怜。
  向子旭的灵魂扯着丑陋木偶露出诡异的笑:“相柳是伪神,向家禁地供奉的神明就是你们以为的伪神,祂才是真正的最后之神。”!
  第124章 头颅
  究竟谁是最后之神,一直是迷。
  虽然相柳和向家人都声称孔知晚脑子里的鬼东西就是最后之神,供奉在禁地神龛,垂怜向家一族多年的蛇神。
  但石漫以为,那位“伪神”恐怕不这么想。
  向善芳知道孔知晚的蛇戒是相柳,但她并没有任何行动,借孔知晚的口,引导他们认定相柳就是最后之神——向家家主的放纵就是默认。
  她为什么这么做?第一世家百年难见的传奇家主,竟然对最后之神的崇敬不纯,放任假冒真神的伪神在孙女的脑子里,她图什么?
  假如向善芳听命神明,将“最大的孩子”的因果转给向子旭,她必须知道谁是最大的孩子。
  向老三是向善芳最喜欢的儿子,自小养在身边,他不进女色,早死而亡,老夫人为她白了半边头发,真有一个女儿在外,早被向善芳找回了。
  但如果向善芳就是为了保护老三的女儿,故意不找回,也说得通。而且向善芳暗暗散播私生子的传言,就说明她知道有这么一个孙女。
  倘若七中坟场里的蛇像才是真神,和她最初的怀疑一样,七中蛇像祭祀案并不如向家说的那般无辜。
  木偶的回答应该是真话,幕后之人的恶心性子一如既往,最喜欢用碎片的真相引她前进,排除错误是她自己要做的事,幕后之人只需要在她得到正确后给予“奖励”,积累她的希望,再在真相大白时,一击即碎她。
  幕后之人只会拒绝回答,不会做假回答,“不答”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钩子,告诉她“你的方向正确,但还少东西,现在的你不配知道答案”,她才会听话的小狗般,颠颠跟着跑。
  按照向子旭的回答,向善豪的确存在,而且在死后以某种形式仍然存在,汇聚并扩大浴火凤,供起寄宿在凤凰尸体里的神。
  如果假凤凰才是真神,那么向善豪的一举一动,向善芳不可能不知道——也许就是向善芳亲自授意。
  唤醒真神。七中蛇像祭祀和浴火凤就是为了“唤醒神”。
  石漫抿唇,向善芳如果为保护孔知晚,放任她在向家之外,如今又一步步牵回,是因为唤醒神明的计划出了纰漏?因为她阻止了蛇像祭祀和浴火凤,为唤醒真神,向子旭作为继承人已经不够用了,还要召回本人?
  “禁地神龛有一尊九头蛇像。”向子旭冷冰冰地说释怀的话,“孔知晚不久就会进入禁地神龛了,到时候你可以问问她,她一定会看到的——那尊和七中坟场里一模一样的蛇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