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常做社区志愿者的阳光大男孩,门内却堆满了成功的诅咒娃娃,是所有他觉得给他添了麻烦的人。
人们为了自我保护而套上的壳子,在神明的火焰中消融了。
学习一种语言久了就会产生语感,石漫浸入非常道多年,对于非常怪异也有特别的直觉,她感到其中恶意的趣味。
如果那只遨游的凤凰就在头顶,稍微低下头,就能欣赏那些虔诚教徒、那些凡人的“乐子”。
而她也是“乐子”之一。
石漫每打开一扇门,脸就阴沉一份,直到最顶层的702,她推开最后一扇门,瞳孔猛地一缩。
熟悉过头的屋子里,穿着睡裙的漂亮女人正好端菜上桌,热气模糊了她镜片后的双眼,烟火气温柔了她的锋锐。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侧过头,勾起一个笑:“回来了?你倒是会掐点,过来吃饭吧。”!
第82章 最深的愿望
石漫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理解孔知晚,孔知晚有时候就像一览无际的冰原,平整而无情的冷淡,对于他人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看久了就会成为自动规避的“无聊”。
但对于石漫而言,孔知晚就是矛盾本身,无论从哪面看,都是吸引着她的谜团,再到后来爱上整个人。
她以前觉得,孔知晚在扮演每个人物的时候,都在学习怎么为人,好平淡地过完一生,天赐给她优异的外表和能力,为她预定了一条璀璨的道路,但她好像故意般,总会在关键的路口不动声色地绕开。
一张争强好胜必成传奇的脸,配了一颗平平淡淡才是真的心。
可重逢之后的孔知晚,明明已经做着平淡的工作,却给石漫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石漫感受地到,孔知晚在一步步靠近她,不仅靠近她,更是背离了自己一直以来对寻常的偏执,走向了平淡的反面,走向那些无常又无情的光怪陆离。
为什么?
虽然以前的孔学神也时不时忽然撩拨她,但还称得上“端庄自持”,如今的孔老师偶尔明显不要脸了。
要不是孔知晚性冷淡了不知几辈子的脸和气质,就以她最近的所作所为,石漫早给她开后门,送她进去改造了。
她敢说绝对了解孔知晚,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孔知晚的习惯和性和,但她的确到现在,也说不出“她完全理解孔知晚”这种话。
石漫稀里糊涂地坐在熟悉的餐桌边,四周是熟悉的客厅,还有熟悉的碗筷,更有熟悉的令她不适又不舍的饭菜人烟。
她终于知道哪里熟悉了,这就是孔知晚现在租的公寓。
她战损时晕着被孔知晚抱进屋,发现孔知晚的咒毒之后,急急忙忙拉着人就跑,和人比房子算个屁,她满脑子都是孔知晚,只知道是顶楼,连一共几层楼都不知道。
孔知晚带她走了正门,去取车,但公寓在小区正门的反方向,而胡慧琳给的地址就靠近公寓的后门,她进去直接就是公寓楼,就没认出来。
毕竟她只风风火火跑出来,没有好好地进去过。
她来的时候醒的时候,又都是夜晚,破小区的白天没给她一睹芳容的机会。
居家服的孔知晚给她盛了一碗排骨汤,并架了最大的骨头:“暖胃。”
石漫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动作,捧着碗不知道说什么好。
702是孔知晚的家。
所以门内就是孔知晚最深处的愿望。
她的眼睛很尖,看到了屋子里和她上次来时的不同。
她对面客厅里的茶几,不再只是一个坚果盘,而是一套情侣茶杯,小女孩和猫,紧密挨在一起,旁边立着一个相框,是她和孔知晚的合照。
照片不是高中时代的青涩,也不是大学时代的热恋。
而是她穿着警服,脱帽对着镜头调皮地制礼,另一只手亲密地揽过孔知晚的肩膀,偷摸在她肩头比了一个剪刀手,而孔知晚一身通勤的墨蓝女士西装,推了推眼镜,无奈地笑着。
背景是七中门前的花树小道,后面栅栏内就是广知楼。
“不吃饭,发什么呆?”孔知晚坐到她对面,也顺着望过去,挑了挑眉,“那些孩子今天还问起我,怎么不见警花姐姐。”
石漫顺着脱口而出:“你的学生问我干嘛?”
“比起罚他们做练习题的阎王班主任,他们当然更喜欢□□他们班主任去过二人世界、愉快放他们自由活动的老师家属。”孔知晚调侃道,“这么说来,那张照片已经是四年前拍的了,要去再拍一张更新一下吗?”
“……四年?”石漫想,四年前自己在哪个深山老林还不一定,那套警服除了石咏志下葬那天,她没穿过第二次。
她先附和了声:“哦对,四年。”
孔知晚瞥她一眼,起了逗弄的笑意:“你今天有点奇怪。”
“知晚。”石漫忽然认真地看着她,“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今天应该不是什么纪念日情人节?”熟记这些日子的孔知晚女士审查一遍,没有落下什么惊喜的行程,“如果从我们毕业正式在一起算的话,已经八年了,当然如果多算高中暧昧期,我也很乐意说我和我妻子相爱十年了,你更喜欢哪个说法,另一位当事人?”
“……妻子?”石漫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她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