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孔小姐吗!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老板略过石漫,一把握住孔知晚的手,热情地摇了摇,笑脸都快抖落到地上了。
  石漫:“……”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杨东白,你没了。”
  孔知晚见她不高兴,优雅又无情地抽出手,似真似假地笑着哄道:“那我给你把这条街买下来?”!
  第59章 偷吻
  杨老板本就不高,上了年纪更是缩缩个头,比石漫高不出多少,但偏偏贱兮兮地上下寻了一遍,才发现石漫似的,把五厘米的差距看出五十厘米的海拔优势:“呦,这不石副,刚晕完就光临我这小破烂市场,死这儿我可不管啊。”
  “活着房价贵,死了小木盒子也便宜不到哪儿去,这辈子从接生到下葬,只有我本人不值钱,到时候还真得四处找人给我留块地,不过杨老板不用担心。”
  石漫笑眯眯说:“我与你一见如故,第一次见后就给你在公墓留了墓,听杨老板今天的意思,想试试小房子和不和心意了?”
  杨东白被她骂久了,憋气功都练出来了,“送客”刚要气吞山河,孔知晚就微微低头,她没回应杨东白热情的迎接,反而温声问石漫:“认识?”
  那满眼都是身边人的亲昵,杨东白眼睛滴了咕噜转,态度翻过一本大字典:“认识认识,就像石小姐说的,一见如故,生死之交啊,我和她爸关系可好了,小时候穿一条裤子!”
  也不怕扭到腰。石漫嗤笑。
  她品出杨东白对孔知晚的特殊,深刻感受到家长多么看重儿女的教育。
  于是她踮起脚尖,凑到孔知晚耳边,但响亮道:“杨老板烦我,上次我来照顾他的生意,他让五个伙计拿着笤帚赶我走,还吼我,说下辈子古董行都不许我跨进门槛,呜呜呜。”
  “呜”了三声,间门隔都不变,平铺直叙,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孔知晚轻轻瞥了杨东白一眼,冷淡道:“还不知道杨老板如此威风,原来是‘虎父无犬子’,我来教您儿子,有点力不胜任了。”
  “孔老师这话说的,石小姐能来,我这古董行蓬荜生辉!”
  杨东白一听儿子的家庭教师要跑,认错比他调皮捣蛋的儿子都快,向家人他都没这么讨好:“其实我正好有事和您商量,这不我家臭小子最近刚考完期中,那成绩,我媳妇往地上撒把米,鸡都算得比他准,愁得我头发一把把掉啊,您看看……”
  孔知晚听完,虽然回答杨东白,但视线像和了胶水,就没从石漫身上移开:“我的分内之事,只不过今天不是工作时间门,我陪人出来的,要是我就这么走了,闹脾气了可没人替我哄。”
  石漫有点别扭,但杨东白这孙子刚才装没看见她,这口气必须出,她适时地倒回孔知晚肩头,没长骨头似的,嗲得像开了变声器:“不许走,不是说好陪我,我生气了!”
  她心里还得意,拿捏了作精的精髓。
  很有感情的捧读,孔知晚心里好笑,故作无奈地看向杨东白,好像在说“你看吧”。
  杨东白憋了又憋,为了儿子屈服了,满脸堆笑地问石漫:“哎呀石副年轻有为,和咏志哥一个模子刻的,我这被拍在沙滩的前浪不及,就会整些乱码七糟的宝贝玩,石副贵人配贵器,我让伙计领您好好参观,看上什么,直接和我说!”
  “嚯。”石漫挑眉,不和他客套,“你还真是为了儿子当孙子,你说的啊,看上了就送我,你儿子的金牌家教就是见证人。”
  杨东白心在滴血:“那当然。”
  石漫喜笑颜开,利落地从孔知晚肩膀起来:“得嘞,杨老板爽快人。”
  不过以免杨东白宰羊毛宰到孔知晚身上,她拽了拽孔知晚的衬衣领子,示意她低头,准备交代几句,孔知晚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却在她开口之前,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轻描淡写而过,像是偷吻。
  “那我去了。”西装优雅的漂亮女人就像多金的妻管严,临走还得和老婆交代一句,当面腻乎一下。
  石漫愣住,一瞬间门回到大一艺术节的话剧舞台,偌大的漆黑剧幕,台下一双双注视的眼睛,她的恋人在闪光灯下明目张胆地偷吻她。
  那刻万籁俱寂,只有心跳。
  就像现在。
  她们被古董行大老板亲自迎接,引来满展的目光,这吻除了氛围有点“偷偷”的意思,可谓是光天化日,光明正大,围观的女生低低惊呼一声,热烈的眼神不断在她俩之间门转动,手机摄像头已经欲盖弥彰地就位。
  等她回神,两人已经走远,她指尖触碰被亲吻的地方,又像被童话剧目的热烈烫到般轻颤一下,身旁恰好响起调笑。
  “啧啧,你竟然也有这么蠢的时候?”
  向子旭没和张扬成鸡毛掸子的杨梦玉一起,还是吊死鬼般的长袍,好奇地观察她的表情:“上次我还在想,她靠什么本事能入她的眼,原来是靠脸啊。”
  刺目的闪光灯退去,石漫注视着孔知晚的背影,笑了:“的确是我的菜。”
  但不只是外表。
  是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会一见钟情的人。
  杨东白如芒在背,狐疑地回头,石漫哪还有刚才的娇羞,似笑非笑地吹了一个无声的口哨,威胁的杀意就如影随形,独行上杨东白的脊椎。
  这就是警告了。